“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吴氏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透露出一点精光，带着点轻视和不屑看着姚素娘，“这是定例！怎么，你一个妾的后代，还想忤逆我不成？”

吴氏的话说的极难听，虽然没有提到黄氏，但是字字句句都在给黄氏难堪。黄氏听到“妾”这个字眼时，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似乎是忍无可忍的看向了吴氏。“老姐姐，虽说以前，我为妾，你是正妻，可说到底我随着儿子分了家出来，不说过几十年，十年后咱们就只能算同宗，别的也算不得什么了”黄氏越说越有些激动，已然浑浊的双眼盯着吴氏：“我的儿子是庶出，可我的孙子辈不是庶出！”

吴氏从未见过黄氏这般激烈的同自己说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她。姚素娘赶忙上前扶着黄氏，低声道：“祖母，小心别气着自己的身子，咱们慢慢说。”

黄氏这些年心底里到底积压了多少的不满，才能在此时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着吴氏。“大祖母，我称您一声祖母，也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并不是为了您。”

姚素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说到底，你不是我的亲祖母，我无谓敬您重您。”

姚素娘扶着黄氏在廊下的椅子上坐定了，站在她前面挺直了腰板，看向吴氏：“所以，你别再拿着祖母的款儿过来作威作福。要孝敬，也是孝敬祖父，没得让你拿了东西去贴补自己和二叔！”

吴氏这些年明里暗里从黄氏这里拿的东西，自然是大部分贴补了自己和儿子姚贵，反而姚老爷子那是没看到多少好东西了。“好啊，好啊，你们二房是要翻天了不成？”

吴氏听得站起身来，气的直颤抖，“你，姚素娘，你还有没有尊卑之分了？”

姚素娘冷着一张小脸，倒是比以前见人三分笑的谄媚样子更加好看了：“敬人者，人恒敬之。大祖母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不明白？”

说着，姚素娘轻轻笑了笑，带着点无从说起的不屑，看的吴氏一阵窝火：“大祖母既然说嫡庶，那我斗胆问一问大祖母，天下间哪有嫡出大房问庶出二房要东西的道理？”

吴氏噎了一下：“你！”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我们二房，没有问大房要月例，要补给和花销，就是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既然大祖母你要清算，那咱们就好好算一算。”

姚素娘缓缓福了福身子，站回到黄氏身边。“好啊，好啊黄氏！看看你教的好孙女，如今不仅敢顶撞我，还想和大房清算账目了？”

吴氏目眦欲裂，气得咬牙道。黄氏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吴氏狰狞的面孔，淡声道：“吴氏，是该好好算一算的。”

当年黄氏作为妾室抬进了一无所有的姚家，虽说是妾，可好歹是正经的二房太太。可当年的姚老爷子，别说酒席了，就连像样的老三件都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