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自然是委屈的，可过了这么多年，本想着跟着儿子媳妇，含饴弄孙，这日子久了，也就不觉得委屈了。但吴氏步步相逼，黄氏觉得自己实在不必再忍。“老爷子那为数不多的家私，叫你和姚贵紧紧攥在手里。这么些年，你打着给一家人的名义拿了二房不少东西，老爷子看到过一丁点了么？”

黄氏质问道。吴氏今天是铁了心要拿二房的那一半苞米的，干脆坐回椅子上：“那又怎么样？我不管，说什么你也要按往日的定例把苞米给我！”

“定例？”

黄氏轻笑了一声，夹杂着不屑，给姚素娘递了一个眼神。祖孙俩心有灵犀，姚素娘开口问道：“那素娘斗胆问大祖母一句，这东西拿去了，是给谁呢？”

吴氏并不傻，若说是自己占了，来日闹起来自然是自己不占理，可若打着老爷子的名义，她们就不敢不给。“自然是给老爷子！”

吴氏冷哼道。黄氏点点头，突然笑起来：“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东西是孝敬老爷子，往年我们也没有断过，不如就让老爷子到二房过活，也省了中间这一趟麻烦。”

吴氏闻言破口大骂：“你安的什么心？不想给就直说！何必这样？”

姚素娘知道吴氏一是不愿意姚老爷子的家私让二房瓜分了去，二是舍不下二房每年的补给，自然不会让姚老爷子过来。“可是，大祖母方才不是说，这东西是孝敬祖父的么？”

姚素娘的笑和黄氏如出一辙，透着精明和算计，“既然怎么样都是孝敬，为何不能让祖父来二房呢？”

吴氏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你们祖孙俩一唱一和，给我下套呢？我不管，今儿不管说什么，把苞米的例给了我，要不然咱们没完！”

吴氏浑厚的骂声惊动了里面的姚萍儿，从屋里探出个头怯声问道：“姐，这是怎么了？”

姚素娘看着姚萍儿瘦小的身体，灵机一动，看了看院中岿然不动的吴氏，微微侧过身小声道：“后院有个狗洞，钻出去去请村长和他们一族的长辈来。”

姚萍儿眨巴眨巴眼，又看了看坐在院子里的大祖母，心中明白了些，赶忙从后门出去钻狗洞去了。黄氏纵使方才表现的再过强硬，看到这样胡搅蛮缠的吴氏也是一时没了办法，只能看向姚素娘。姚素娘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进屋端了两杯水出来，一杯给了黄氏一杯给了吴氏。“这是什么意思？”

吴氏看了眼放在石桌上寡淡的白水，冷笑一声，“要讨好人好歹也要给杯茶水才是。”

她还以为姚素娘是怕了她讨好她呢！姚素娘笑眯眯的道：“大祖母误会了，我家没有茶叶。再说，我也不是讨好您，只是怕您刚喊得口渴，给您杯水润润口。”

黄氏被姚素娘的暗讽给差点逗笑，这孩子，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吴氏连连冷笑：“任你怎么说的天花乱坠，拿不到东西，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