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你闹够没有？”

孟姑姑冷漠的质问戎曦月。戎曦月浅浅一笑，“姑姑倘若觉得我是在胡闹的话，为何不阻止我进入储秀阁？”

孟姑姑不敢看戎曦月的眼睛，视线转到别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过分。”

“我过分？并没有吧。”

戎曦月的笑容略显阴沉，“依我看，姑姑是内疚吧……”孟姑姑怔了一下。“姑姑早就知晓尤汝燕想要做什么，却没有告知我们，看来你真是尤汝燕的人，是害死紫伊的帮凶。”

孟姑姑柳眉一皱，露出痛苦之色，“我已经提醒你们了……”“没错，你已经提醒我们了，我们还应该感谢你是不是？”

戎曦月言语上的咄咄逼人使得孟姑姑烦躁不安，便怒道：“戎曦月，别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

戎曦月笑道：“心里有愧的滋味不好受吧？”

被戎曦月一语道破了心境，孟姑姑更觉得无地自容。戎曦月将一包东西放在茶几上。“这是什么？”

“安胎药。”

孟姑姑又是一怔，惊诧地看着戎曦月，“你……”“没错，我有喜了，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孟姑姑惊得懵了。“我本不想告诉任何人的，”戎曦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但现在是你做出抉择的时候了，和去年一样。”

去年，戎曦月和孟姑姑经过谈判，许诺进宫后给孟姑姑荣华富贵，从而换取孟姑姑的帮助，得以顺利进宫。“你是选择继续冷眼旁观，抑或是助纣为虐；还是站在我这一边，为自己赎罪，为紫伊报仇呢？”

戎曦月的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刀子，扎进孟姑姑心里。孟姑姑低下了头，语气不再强硬，“前天深夜，宫里来了一位女侍中，自称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让我带着去见尤汝燕……”“我在门口听到，那女侍中给了尤汝燕一瓶药，让她寻机会在你的食物中下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孟姑姑走了出去。戎曦月目送她离去，朱唇微微勾起。夜晚，戎曦月、水吟妍、欧阳晴在灵堂为岑紫伊守灵。这灵堂是临时设的，孟姑姑给她们准备了一间闲置的厢房。厢房位于后院，明日一早，岑紫伊的遗体就从后院运出去下葬。戎曦月、水吟妍和欧阳晴得到了送葬的默许，孟姑姑会对众人说她们三人已被罚在思过阁面壁思过。夜已深，戎曦月从膳房端来了夜宵。才到灵堂门前，便听见欧阳晴的哭声。欧阳晴这哭声断断续续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了，由此可见她心中的伤痛。就连平时冷冰冰的水吟妍，眼眶都已泛红。戎曦月愈加惭愧，当初她们四人一起结拜，恐怕只有她敷衍行事。她对不起死去的岑紫伊，也对不起同样付出了真心的水吟妍和欧阳晴。为此，她心里发誓，要愈加珍惜水吟妍和欧阳晴的姐妹情谊，对她们要真心相待。“先吃点东西吧。”

戎曦月推门而入，将膳盒放在桌上。欧阳晴和水吟妍起身来到桌边，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却难以下咽。“姐姐，紫伊妹妹不能就这样草草地葬了！”

欧阳晴忿忿道，“这事一定要追查下去，抓出幕后元凶，为紫伊妹妹报仇！”

戎曦月道：“我们现在的身份，就算知元凶是谁也拿对方没有办法。若真想为紫伊妹妹报仇，等我们进了宫之后再说吧。”

“可是见到那个尤汝燕洋洋得意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欧阳晴向水吟妍看了一眼，“早知我也学吟妍妹妹，给她一个大耳刮子！”

戎曦月诡谲地笑了笑，“尤汝燕……她一定会自食恶果的！”

翌日，皇宫。早朝议政，政事议论已毕，慕容笙问众大臣还有何事要奏，若无事可奏，便将退朝。这时纳言大夫出班请奏：“臣请奏，昨日午时在城东南一街巷发生械斗，致使七人当街惨死。微臣以为京兆尹已知此事，不知为何将要退朝时仍未上奏。”

京兆尹裴高澹吃了一惊，冷汗直流。“京兆尹……”“臣在。”

裴高澹站了出来。“可有此事？”

慕容笙问。“确有此事，微臣已派人去缉捕涉案之人……”纳言大夫轻哼一声，“可据我所知，裴大人一无所获！”

裴高澹更慌了，连忙向慕容笙解释：“该处龙蛇混杂，多是外地流窜之人，故而搜捕进展缓慢。”

慕容笙当然是能理解的，也不打算详细过问此事。毕竟江湖上每日都有械斗比武，根本不值一提。可是纳言大夫却不肯作罢，继续说道：“微臣倒是能为裴大人出一份力！据微臣所知，此次械斗中，老将军长孙重之子长孙灭明参与其中。而且，那七个人都是死于他的剑下。”

慕容笙忽感不安，目光落在了距离他最近的慕容诩身上，心想这是不是慕容诩想要排除异己，亦或是再次对他的试探。但见慕容诩凝神闭目，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慕容镗与长孙灭明是好友，也知道皇兄陛下看重长孙灭明，便站出来道：“陛下，微臣以为，那处市井地痞、江湖人士等众甚多，即便是长孙灭明杀了人，也要查清楚他杀的是什么人，为何杀人，不可与常人械斗类比。”

慕容笙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做主，最后还得向“事不关己”的慕容诩请教。慕容诩道：“老臣以为言之有理，现应立即将长孙灭明缉拿到案，查明实情。”

慕容诩竟然没有异议，这更让慕容笙感到担忧，不过慕容笙一向沉稳，这份担忧旁人是无法从他脸上察觉到的。“好吧，既如此，命京兆尹将长孙灭明拿下，与刑部一同查办。”

“微臣遵旨！”

裴高澹叩首领命。余下无话，慕容笙宣布退朝。退朝后，慕容笙即令吕泰派人指挥慕容歙，要求慕容歙密切注意刑部的情形，保护好长孙灭明，以免长孙灭明受人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