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和琛在方柔的眼前挥了挥手,一脸无语地说道:“你这么幽怨看着我做什么?我吃你家大米了?你这女人不感恩图报就算了,还这么哀怨,我会以为我要被鬼缠上了。”
方柔不禁白了一眼,居然说自己现在的样子像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摸了摸脸蛋,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镜子,而那镜子里头,头发乱的好像鸡窝,淡淡的眼妆晕开了,眼睛肿得像个核桃,眼眶红红的那个女人,是自己?我的天,这真的是自己吗……怎么一副疯婆子的样子,自己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模样在他面前这么久,真的是……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面,算了,反正他都看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根一根吃着,才发觉两人的角色就像是互相交换了一般,这种煮饭照顾人的事情,应该是由自己起来做的,现在倒是换成他来照顾自己了。偷偷抬眼看了他,他正专心吃着碗里的面,好像,看着也没有生气的架势,所以今天,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他还没生气,真是庆幸。他手上的创口贴……外边还露出了一点自己的咬痕,这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我给你伤口消消毒吧?伤口不浅,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我不是说没事么,别瞎操心了,吃你的面。”
“哦。”
讪讪地收回要触碰他伤口的手,继续扒着碗里的面。吃面之后,终于感觉到肚子饱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坐在床上的纪和琛用着手机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还不睡吗?”
纪和琛这才抬起头来:“你吃完了。”
就收拾碗筷走了。留下一脸懵的方柔。所以,他只是在等着自己吃完面再收拾而已吗?捂住自己的脸,我的天,还以为他今天要和自己一起同住在这个房间里……滚着身子,像个毛毛虫一样把自己包裹在了被子里,纪和琛收拾好了碗筷之后,重新上了楼,打开房门,就看到床上是一坨圆柱形的被子,一脸地无奈。她,这是玩的哪一出。“你这是在玩什么?”
有些无奈的说道。突然听到纪和琛的声音,方柔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想从被子中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被被子捆得死死的,费了好大的劲从被子里把头伸了出来。一伸出头,就看到纪和琛正蹲看着自己,挑了挑眉:“你这是?在和我玩捉迷藏?”
方柔的脸红彤彤的,眨了眨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咽了咽口水,这么白痴的一面被他看到了,真的是丢脸到了极点,怎么办,要说什么,无形地化解现在的尴尬。她茫然的样子,蠢蠢的却又很是可爱,像个红透了的小葡萄一样,只露出一个可爱的脑袋。伸手扯了扯她充满胶原蛋白的小脸蛋:“你这是默默地想要引诱我?”
方柔瞬间呆住,自己什么时候想要引诱他了,想摆摆手表示不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子,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没有。”
看在纪和琛的眼里却是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将方柔抱起来放在床上,很是温柔地将她从被子里解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想到她在电梯里那脆弱的模样,那渗满眼眶的泪水,起了怜爱之心。虽说自己本不是一个有多少爱心的人,却对她还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你为什么会有幽闭恐惧症?”
纪和琛不知为何,就是想知道。方柔抬头看了看纪和琛,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便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爸妈收养了,不过在我两三岁的时候,我爸爸就过世了,我妈一直都很辛苦,除了固定的一份差事,下班之后还很经常要兼职,来贴补家用。”
想到了有了记忆以来,妈妈一直都很辛苦,到处奔波,养活自己和弟弟,想想就很是心酸。“在我四岁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那天停电了,我们家住的是地下室,虽然那时候是下午,可家里却乌漆墨黑的,我一个人在储藏间呆了好几个小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直到晚上,妈妈带着生病的弟弟回来了,才发现了我。”
“虽然我没什么当时的记忆了,却从那天开始,就患了幽闭恐惧症,不能再封闭黑暗的空间里呆着,会感觉到很窒息。”
纪和琛皱了皱眉,她……居然是孤儿。她脖颈的那条项链,是樱花的形状,中间镶了个钻,很特别,看着做工十分的精巧细致,应该是高等品无疑,不会是她如今的家庭有能力负担的起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她的亲生父母给的。“你脖子的项链,是你亲生父母给的吗?”
纪和琛没有顾虑地问道。项链,伸手摸了摸那樱花,这个项链,养父还曾经觊觎了这条项链,是妈,好不容易才拦下来的,说,那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是能够让亲生父母找到自己的凭证。点了点头:“嗯,是我生父母给的,从记事以来,就一直挂着了,应该是他们想给我留个念想吧。”
方柔唇瓣微微弯起,似乎说到亲生父母已经是一件洒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哀伤挂在脸上。她脸上的淡然,仿佛说的不是她一般:“你没有想过凭着这条项链,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没有任何犹豫地摇了摇头:“没有,如果不是妈告诉我,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对于我来说,我现在的妈妈比我的亲生父母更为重要,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
方柔想了想,露出了一抹苦笑:“我是在孤儿院被领养的,这就说明我的亲生父母没有养我的意愿,或许他们已经走投无路,没有能力养育我,所以把我送到了孤儿院。”
“但是,我不会去找他们,也不能说是因为怨恨吧,只是我无法理解。我现在的妈妈,即使自己一个人肩负着整个家庭的责任,多年以来,每天打好几份的工,却也不曾想过将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重新送回孤儿院,两者相比之下,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心思想去找回他们,只想好好对待我现在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