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看着自己肿了不止一个size的手，抬眼偷偷的瞄了一眼正低头固定绷带的靳擎苍，她现在说后悔想让炎烈来给她包扎是不是有点晚了。“顾小晴，如果你现在敢说一个字，我就重新拆了给你再消一次毒。”

靳擎苍快速的打了一个结，挑了挑眉，淡淡的开口。顾晴赶紧把手抽回来，一脸讨好的笑：“不敢，不敢，你包扎的真好，比炎烈那个美观多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靳擎苍阴阳怪气起来让人完全招架不住啊，难道刚才美轮美奂的感觉全都是她的错觉？“吴哲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钱叔是不是也送他来市五了？”

顾晴仰头，目光中满是担心，吴哲是为了她受伤的。靳擎苍面色一沉：“先顾好你自己吧。”

——吴哲面色苍白的坐在病床上，后脑勺的玻璃碎片已经被全部取出了，虽然看着严重，可他大部分都只是碎片擦伤，清理过去就只有额头鬓发处的伤口严重一些，还有追尾刹车不及，撞到前挡板的胸口有些乌青。“医生，你认识顾律师吧，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吴哲一脸焦急的偏头。炎烈眉头一皱，轻声低呵：“别动。”

边说边把渗满血的纱布转手递给一旁的护士，“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顾晴？”

吴哲低头：“今天在警局我看到你跟顾律师说话了，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炎烈挑眉，恶狠狠地回答：“我跟他们可不熟。”

被喂了满满一盆的狗粮，他可是记仇的很。“医生，顾律师没什么事吧，都怪我，如果不是要开车送我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果然是个不详的人，跟我走的近了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吴哲怔愣的目视前方，眼神有些空洞，炎烈注意到，不过半臂远的距离，护士手捧水盆就站在那里，水盆是刚才用过的纱布，满盆的水已经被浸润的鲜血染红，可是……“医生，你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吴哲突兀的偏头，看向炎烈。炎烈只觉得这个叫吴哲的男人眼神充满了怪异，明明是全神贯注的在盯着你看，可只要你仔细的回望，就会发现这个人的眼神其实很空洞，仿佛他看得从来都不是你。“这个问题你应该跟心理医生讨论，跟我这个法医说好像有些不合适。”

炎烈抬眼扫了眼站在门边的老庄，突然那出其不意的开口，“你是吴倩的哥哥吧，吴倩的尸检是我做的，她的身体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比例最完美的。”

说完，炎烈和老庄就时刻注意着吴哲的表情变化，可就当他们觉得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传来两声“咚咚咚”的敲门声，不过一秒钟的时间，炎烈就发现吴哲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是嘛，倩倩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从小就被旁边的邻居漂亮。”

吴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话音刚落，顾晴就推门进来了。炎烈注意到吴哲的眼神似乎是在一瞬间就有了内容，可他还注意到，顾晴身后的靳擎苍露脸时，这一丝的内容仿佛有辩护，他嘴角往上一扬，笑容带了几丝的玩味。“吴哲，你没事吧？”

顾晴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整个头都被包裹起来的吴哲，越加的觉得抱歉，“都怪我开车时出神，要不然你也不会……”“顾律师，我没事，就是看着恐怖了一点，其实一点都不严重，倒是顾律师你，你的手没事吧？”

吴哲说着就想探身看一眼顾晴被裹成粽子的手，谁知一动就因为出血过多产生了眩晕，又跌回到床上。顾晴下意识地伸手就想去扶，腰身却被一只手牢牢的箍住，整个人被来拦腰抱住。“吴先生，谢谢你对小晴的照顾，她的手没什么事，倒是吴先生你要多休息。”

靳擎苍低沉的声音仿佛是被随手拨弄的大提琴，悠悠扬扬的在病房内响起，他眼角余光往旁边一扫，意味深长的又叫了一句，“流了这么多血，吴先生你的晕血症状倒是好了不少。”

一旁站着的老庄原本还瞪大了眼睛盯着顾晴腰身上的那只手，一脸的不可思议，经这么一提醒他猛然反应过来，女护士手上的盆已经晃了很久了，吴哲可是因为晕血才晕过去的。“吴哲，你不晕血了？”

顾晴也有些诧异都忘记挣脱靳擎苍的怀抱，她几乎是本能的因为吴哲晕血而全盘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一个晕血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可是现在……车祸前脑中浮现的一切又重新归位，似乎一切又都变得成为可能。所有人的视线都直直地看向吴哲，炎烈甚至还不动声色的推搡了一把女护士，女护士身形一晃，连带着水盆里的血水也跟着晃了晃，一圈圈的涟漪，即使是不晕血的人看了也会觉得不舒服，可吴哲却似跟个没事人似的。“对呀，我好像不晕血了，奇怪，护士小姐，你能在走进一点吗？”

女护士看了眼炎烈，随即慢慢靠近床沿，吴哲盯着水盆打量了半晌，最后他呼了一口气，偏头看着顾晴，眼里是憨笑的光：“顾律师，我好像真的不晕血了。”

顾晴淡淡一笑，她不由自主的扫了眼老庄，她能联想到可能，小染和许慎就能更加快的找到几个死者之间的共同点，而且警察手里的资料和证据都是一把手的，恐怕老庄他们早就已经盯上了吴哲，要不然今天小染也不会那么痛快的同意她把吴哲也带去警局，恐怕小染不过是将计就计借着许慎发火，从而说出数字的秘密，不过就是为了探探吴哲的虚实。恐怕，他们早就盯上吴哲了！可是，吴哲真的是会凶手吗，他的杀人动机呢，是为了吴倩报仇吗，如果真是那样吴倩耳后数字又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混淆警方的视线，还是有别的目的。顾晴突然之间眼前一脸浅笑的吴哲有些陌生，可是看着他头上缠满的绷带，她是真的不希望吴哲被牵扯进这几起命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