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游靠过来,享受的眯起眼,大口的呼吸清新的空气。何诗淼想起他和陆霁川的婚礼,心里不由得惶急起来。一把攥住南游的衣领,迫使他面向自己。“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带到陌生的地方。马上送我回去,我要去参加婚礼。”
南游不以为然的笑笑,轻而易举的挣脱她的桎梏,眼底的流光如同顽皮的小恶魔,一闪一闪的。“来不及,婚礼是时间已经过了。”
他抬起手,示意何诗淼看他手表上的时间。下午四点,已经来不及了。何诗淼颓然垮下肩,浑身无力的坐到地上,她错过了和陆霁川的婚礼。心,钝钝的痛着。失落感铺天盖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只温暖的手掌盖到她的手背上,灼热的掌心烫得她的手一缩。“别在去想他了,他只会给你带来伤害。”
南游坐到他旁边,手臂一展就将她整个人拢在了怀里。“他父母不喜欢你,姓陆的女人刻意刁难你,还有一个不知所谓的妹妹,他们只会给你带来伤害。”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愤怒的打开他的手臂,眼底是蔓延的怒气。“你马上送我回去,我就当你迷晕我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现在简直恨死了昨晚的自己,干什么要一时心软,放南游进屋。要是不放他进来,说不定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送你回去?可以啊。”
南游潇洒的站起身,开门走出去。这么好说话?何诗淼有些怀疑,但一想到马上可以赶回跟陆霁川解释。就顾不得其他,胡乱的套上拖鞋,快步跟上南游。南游漫步在海滩上,单薄的风衣被海风吹得猎猎飞扬。碧海蓝天,绿树白沙,此地的景色,比起马尔代夫,毫不逊色。何诗淼张开双臂挡在南游的面前,南游垂眸看她。“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的吗?船呢?”
何诗淼环顾四周,看不懂一只船的影子。南游定定的看着她被风吹乱打发梢,痞痞的一笑。“只要你爱上我,答应和我结婚,我马上送你回去。”
何诗淼气得脸颊通红,如同一只愤怒的小狮子,恨不得在他张狂笑脸上挠上几爪。“南游,你不要太过分!”
好好的婚礼被他搅得一塌糊涂,他还有脸笑。何诗淼只恨自己心软,一次次被他利用,一次次相信他的诡计。“过分的是你,眼里只看得见陆霁川一个人,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给我。”
南游握紧拳头,敛去了标志性的笑容,眼神阴冷刺骨。何诗淼被骇得后退一步,她从来不知道,一直嬉皮笑脸的南游,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可是,爱情里面能奢求公平呢?她已经和南游说过了,一直把他当做好朋友,没有半分男女之间的感情。“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把你当朋友,我对你,不可能有别的感情。世界上的好女孩这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在一起。”
南游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看向海天相接的地方。一次次表白,一次次吐露心声。他的心被她拒绝得,已经麻木了,在也感觉不到疼。“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们就待在这个小岛上培养感情。等哪一天你彻底爱上我了,答应和我结婚了,我们就一起离开。”
南游轻柔的注视着她陡然睁大的眼睛,像是看得痴了。“你疯了?你这是非法囚禁。”
“不不不。”
她点着何诗淼的鼻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等你爱上我,这就是独属于我们的美妙回忆。海天之间,只有我们,没有世俗的纷扰,没有讨厌的人……”何诗淼摇着头,苍白的唇瓣颤抖着,步步后退。看着南游在风中发出畅快的大笑,就像看一个疯子。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婚礼上看不见她,陆霁川一定伤心死了,她要回去,和陆霁川解释。她沿着海岸线奔跑,寻找着可以离开的道路和船只。尖利的礁石的滑破她的脚,她看也不看。成群的海鸥被惊飞,盘旋在上空不肯离去。南游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就像一个淡定自若的猎人,看着他的猎物做无畏的挣扎。深秋的海水,泛着幽深的蓝。浪花打在漆黑的礁石上,溅起雪白的泡沫。何诗淼跑得气喘吁吁,双腿酸软。眼前还是只有一片茫茫的海水,没有道路,没有船只。她茫然四顾,强烈的被遗弃的感觉袭上心头。心头的惶急渐渐变成一片冰凉,她一步步,走到最高的礁石上。没有通往岸上的路,没有可以行驶的船只,她就不能离开。难道,就要在这样的孤岛上,日日夜夜和南游在一起?如果是这样,她宁可去死。泪水在一瞬间蓄满了眼眶,黑色的礁石下,一片迷蒙。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滑落。身后的南游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安的上前两步,想要把她拉下礁石。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震耳欲聋,冰凉的泡沫打湿了小腿。海鸥盘旋在她身侧,像一个个自由的精灵。“诗淼,不要——”南游眼瞳一缩,往礁石上猛扑过去。可惜,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摆。幽暗的海面上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一闪而逝。深蓝的海水瞬间吞没了她纤秀的身躯,一只白色的拖鞋被海浪卷着,飘出去了老远。南游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这个女人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扑通一声,他也从礁石上一跃而下。寻着她入水的踪迹,潜入水中寻找。何诗淼很快被南游救了起来,脸色冻得发白,漆黑的发水藻般覆在脸上,衬得本来清透的皮肤更加的触目惊心。南游解开她的衣领,兴致优美的锁骨就这么暴露在眼前。南游喉头一紧,气息不由得一窒。简单的急救措施过后,何诗淼呛咳出了一大滩腥涩的海水。浑身湿透的躺在沙滩上,缓缓的睁开眼——南游那张恶魔般的脸,距离她不过几厘米。灼热的呼吸扑打在脸上,带起一阵阵不安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