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成赶到餐馆,菜已开始上桌,两大壶温热的稠酒也已摆上。杨子杰与陈士卓一起坐在正对着包间门口的角落里,旁边还空着两个位子。看着杨子成走进包间,杨子杰拉出了身边摆在桌下的椅子。待杨子成跟几人打过招呼,在身边入座后,就问:“孙芳呢?她怎么没来?”
杨子成答:“走之前我去她们宿舍看了,人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杨子杰又问:“胖子呢?他什么时候到?”
杨子成回:“那家伙一向没个准,还不知道在哪儿磨叽呢。”
接着,又对大家说:“既然菜都上来了,那咱们就先开始吧。”
陈士卓说:“胖子还没到呢,要不,再等他一会儿?”
杨子成说:“算了吧,这家伙,咱们可等不起。”
听杨子成这样说,其他人也觉得空等无趣,于是,一起举杯响应。待三杯过后,杨子成率先通关,接着就是杨子杰,陈士卓,唐立辉,将军,依次而过,直到王真最后收关结束,徐飞才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一进门就开口抱歉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兄弟们,刚才路上遇到了一点事,耽搁了一下,来晚了。”
杨子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没心情听他搪塞,直接抱怨说:“母鸡都得打鸣了,你才来,路上孵蛋呢?”
杨子杰圆场,说:“没事,来迟了不要紧,酒补上就行。”
徐飞答应:“行,我先自罚三杯!”
三杯过后,谁也不依,徐飞难犯众怒,只得每人两杯,挨个过关。各人也不闲着,一边喝着,一边漫无边际地闲侃起来。徐飞说:“刚才来的路上,遇到我们高二时的那个傻强了。那家伙以前胆子小得很,一米九的个子,还老被人欺负,没想到现在成了精了,整天跟他们技校附近的一帮子混混儿搅在一起,都跑到学校去收保护费了。那家伙还搞笑得很,情人节那天,我在街上遇到他,当时他手里捧了束玫瑰花。我问他干嘛去,他说去见一个刚认识的女的。还给我说,他刚走到安大外面的时候,遇上了他的女朋友,他女朋友还以为那花是买给她的呢,结果不是,是给其他女的买的。你们都不知道,他那买花的钱,还是刚找他女朋友要的,是他女朋友在酒吧卖酒挣的钱。我都想不通,这货,脑子究竟在想啥呢?他女朋友也是,傻得要命,明知道他是那个样子,还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为他做过人流,现在还去酒吧里卖酒陪客,挣来的钱多半也都给他花了。唉,真不知道是图他什么呢?”
几人一阵唏嘘,无限感慨。徐飞又说:“我以前好像听谁说过,这家伙是他奶奶一手带大的,他爸妈的事没人知道。他女朋友我见过,高一时在我们隔壁班里,人挺漂亮的,就是家庭环境不太好。听人说她爸妈以前经常打架,都离婚了还打。她在中间,就像个球一样,被她爸妈踢来踢去的,谁也不护着,谁也不想养,高一勉强上了半年,就进酒吧里做事了。”
陈士卓:“都是家庭悲剧,还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前段时间在我二姑家聚餐,她们家邻居也在,还有邻居家的孩子。那孩子情况刚好相反,都被他爸妈给惯坏了。今年都十二岁了,还任性得很,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你夹给他,他又不好好吃,一个鸡腿只咬了一口,随手就扔到了地上。这事要换了别的家长,非得一顿收拾,可我二姑家那邻居,不但不管,还要哄着。后来等邻居走了,才听我二姑说,那些都是小事。那孩子好手好脚的,到现在衣服鞋子袜子都还要他爸妈给穿,吃喝拉撒要人伺候,连作业都得别人给做,有时候还得他爸妈找人给做。我二姑实在看不下去,劝了几次,人家非但不喜欢听,还发脾气,后来就再没人说什么了。”
徐飞:“这跟网上曝光过的一个例子很相似啊,那孩子跟你说的差不多,最后爸妈出了事故,没多久,孩子年纪轻轻的,也跟着去了,活活饿死的!他连别人送上门的肉,都不知道怎么煮着吃,这该能怨谁啊?”
杨子成:“以前都跟着三字经里念,‘人之初,性本善。’现在却都喜欢说,‘人之初,性本恶。’其实,人刚出生的时候,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啊?除了本能的求生欲之外,就一张白纸。都是通过身边人的一言一行,潜移默化,才慢慢养成了本身的性格。等到真正开始懂事,很多事就已经定了性了,想改都来不及了。就像昨晚我听说的一件事,也是网上流传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说是昨天上午考试的时候,有一个考生考试作弊被发现了,不但不悔改,还跟监考老师起了冲突,最后考生家长还跟监考老师动起手了。按理说,不管其他方面怎么样,考试的规则还算是公正的,在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下,大家各显本事,无论成败,首先得学会坦然面对嘛。大丈夫,光明磊落,为了一场考试就不择手段,将来进了社会,生活所迫,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徐飞:“这个事是真的,我也听说了,作弊器材还是家长给提供的。”
杨子杰:“很多老辈人就总喜欢说我们这一代是垮掉的一代,其实,这话恰恰就说明了,他们这一辈人虽然劳苦功高,可教育方面,却做得很不到位。他们那一辈人,是生活在一个百废待兴的年代,因为刚打了几十年的仗,什么都没有,很多人活得就是一口气。为了信仰,为了目标,有时候可以把命都搭上。现在时代变了,生活慢慢好了,那口气泄了,一切也就跟着变了,教育自然也免不了。像现在,不少子女本身就很娇气,家庭条件好的,还总是惯着宠着,到最后宠坏了惯坏了都觉察不出来。而条件差的呢,为了赚钱养家,供孩子读书,爸妈常年都在外面辛苦打拼,一年连面都难得见上几回,想管也没法儿管。所以很多时候,学生的学习和教育都只能靠学校,可教育这种事,又哪是光靠学校就能决定得了的。好在国家这些年对教育一直都很重视,各个方面也都在不断改善,尤其是高考方面。我听说有个别城市已经在尝试高考自主选科搭配考试了,就是除了几门必考的科目外,其他科目任由学生选择自己喜欢的学科进行自由搭配学习和分类考试。这样一来,虽说教学与考试安排上都麻烦了些,但要真能全面铺开的话,选择上就灵活了。基本上都能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去做选择,如果你喜欢的话,文理双修都可以。”
杨子成:“这改变好啊!不过,其他的可以一点点去改,英语必须越快越好,这个简直就是在祸国殃民。高考多重要啊,语文150分,英语也是150分,太荒唐了!我就想不明白了,英语就算再重要,也不能摆的跟咱们国语一样啊。怎么想的?本来英语学起来就比汉语容易,要是为了考大学,所有人都从小开始培养双语教育,再过个几十年我们国家岂不成了双国语国家了?那汉语还有什么地位?得分清主次!说白了,英语就是为了学以致用的,够用就行。很多人上学时都花了不少心血和时间在英语上,一学就是好几年,结果一辈子到老,连国门都没出去过,一个老外也都没见过。学过的英语,除了OK,Sorry,和Bye-bye外,其他总共也没说上几句,时间一长全忘了。顶多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和另一帮子都讲着中国话的中国人交流,时不时地,就给你整上几个英文单词。好像同样一句话,同一个意思,非得用英语表达出来才能更有深度似的。操蛋!”
杨子杰:“这个确实挺操蛋的。”
杨子成:“还有我之前去过一家酒店,那里的厕所就直接用英文来标识男女,搞得好些不懂英文的中老年人都不知道该上哪个了。你说就我们这么个小城市,几十年也不一定能跑出一两个老外来,你标那英文给谁看?人家跑到我们国家来赚钱过日子,都不用费力去认汉字,我们活在自己的国土上,不认识英文反倒连厕所都不知道上哪个了。这他M算怎么回事儿嘛?其实英语的学习完全可以变通一下,从最实用的日常交流入手,降低分值,降低难度,量少了,还能学得更扎实。至于其他有这方面学习兴趣与专长,或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去国外留学生活的那些人,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门专业去学习,去专研,只要英语课还继续开,英语专业还继续存在就行。这样大多数人学习的内容简单了,扎实了,够日常生活中简单的使用了,一部分人再去精益求精,祥加专研,还能多一份就业保障啊。”
杨子杰:“有道理,这个值得考虑!”
杨子成:“不光是这样,外语方面,要是单就交流而言,还可以有别的选择。我记得在电影“杀手之王”里,就有这样一个片段。一个中国籍的杀手中介,邀请好几个不同国家的杀手联络人在一起开会,他们开会时就好像用到了一种随机翻译的工具,可以同时把一种语言随机翻译成其他好几种不同的语言,只要各自带上耳机就都能听得明白。试想一下!要是在这方面再多花些心思,研究出一个功能强大的翻译软件,可以灵活熟练地随机翻译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文字,并把它装置在手机上。那以后只要出门带着手机,不管走到哪儿,就都不愁没人听懂你说什么了。这样不光是我们中国,世界各国的外语学习,就都没必要大费周章了。除非也有像我们汉语一样,具有文言文,古诗词,跟书法这样具备专属的文字艺术的语言。“”杨子杰:“这个应该还没有。就翻译而言,其他文字的语言,我们都可以用汉语给它精准地表述出来。可要把汉语,尤其是古诗词的每一重意思都表述清楚,甚至还要还原出同音字,谐音字,跟诗词韵律之美的,还真没有其他任何语言文字能做得到。书法就更不用说了,通常也只有我们汉语的书写,才谈得上‘书法’二字。”
杨子成:“所以说嘛,把我们自己的汉语教育重视起来是必要的,但英语,我们就真的做得太过了,必须得改改!只要根据个人的兴趣爱好,重点培养一部分具有语言天赋的专业性人才就行,不必初高中都得系统性地学习。贪多嚼不烂,这是常识!不能只要觉得有用,有意义,就什么都要求去学,所有人都得去学。这样只能是猴子掰玉米,一路走一路丢,到最后什么也留不下。钱财与精力全白搭了不说,人生最宝贵的时间也再都回不去了。必须得有取舍,得挑重点,比如历史,政治,多给它们增添些实用的东西,是非观念的培养,和一些学校社会里常能触及到的法律法规时事例证等知识。这样也能让学生都学会明辨是非,知法守法护法,用法律手段去保护自己,更不会轻易就三观扭曲误入法网啊。还有军训,体育,通过锻炼身体,去锻炼意志,锻炼精气神,培养动手能力。等将来毕业了,就算没法用学历和知识去换钱花,至少还能有个好体魄,能靠体力去挣饭吃,而不至于坑蒙拐骗,或是稍微一遇到点过不去的坎儿,就跑去玩儿自杀呀。反正,总的说来,英语可列为专科专考,或部分专业录取的参考科目,但绝不适合定为高考的必考科目,尤其是理科。要不然,那就是祸国殃民,外加谋财害命,肯定的!”
陈士卓:“想得还挺齐全,看来你对英语,还真是苦大仇深啊!难怪你这一年来,从头到尾就只拿着本连大名都没签的英语课本当幌子。”
杨子成:“那是当然了,对英语,我真是一言难尽。我整个小学,语文就没怎么及格过,拼音字母都没记全,连发音也不标准。后来升初中时,语文老师,也就是初中带了我三年的班主任兼年级组长张启老师,才从拼音字母和普通话发音开始,一点点地教我。所以对那些英文字母,我完全没感觉。刚学英语那会儿,任课老师是我们初中学校的校长,他很少亲自代课,新鲜,也感觉挺受重视,加上考试分值本来就大,所以就拼命去学。没多久便换了个年轻点的老师,责任心强,对学生还特别用心,也就慢慢接受了。那时候,记单词都是汉字注音,死记硬背式的记法。”
陈士卓:“那会儿不都那样嘛。”
徐飞:“英哥累死!”
杨子杰:“哈哈哈......”杨子成:“呵呵,就那么着,我还是坚持了,为了成绩,玩儿命地背,初二全年级近四百人的英语竞赛,我考了第一名。谁知上初三时,又换了个新老师,女的,教法不习惯也就忍了,连人品也让人受不了。记得那是开学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下午最后两节都是英语课。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和班上一个同学闹了点小矛盾,矛盾起因还不在我这儿。谁知那么巧,就被她给发现了,立马把我一个人叫到办公室去。她连事情的经过都没问,冲着我就劈头盖脸一通臭骂,一直骂到上课,我说什么都没用。”
徐飞:“那也没老师替你说话?”
杨子成:“有老师在就好了,当时没有啊,就她一个。事后我才听人说,那同学家跟她家有点关系,同学的老爸还在当地的教育办工作。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听过她讲课,英语全都是我课后自学的。升高中后,我本来想,换个新老师,可以有个新的开始,结果新老师一样是个女的,一样的让人厌烦。那女的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靠关系分配到学校的。一节课45分钟,她最多就讲个20分钟,然后再抽几个口语讲得特别好的城里学生,随便回答几个问题,自己站在讲台上,‘耶!耶!耶!耶!耶!’一阵鬼叫,就结束了。剩下的全是广告时间,先讲她老公,她老公多么多么有钱,多么多么帅。接着讲她姐,她姐拿了绿卡,现在是美国人,那边哪哪都比我们先进,比我们好。再接着,就是她哥,她哥在新加坡,住的那房子有多么大,多么漂亮,新加坡的环境有多么好。说什么那里没有垃圾,所以那里也没有蚊子和苍蝇,那里的蚊子苍蝇都已经进化成蜜蜂了,还能筑巢酿蜜,现在就连新版的新加坡纸币上,都印得是蚊子和苍蝇的图像。”
陈士卓:“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
杨子杰:“除非新加坡的垃圾,全都让他哥一个人给消化光了,呵呵。”
徐飞:“这不就是黄心月嘛,她也是我们班的英语老师,那女的就是那德行,纯属舔狗一条,从她嘴里出来的,国内的,都是垃圾,国外的,就连屎都是香的!听她的话,你年都得过反了。”
杨子成:“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没亲眼看见过。还有讲她自己的呢,她的旅游,美国的,英国的,法国的,韩国的,尤其是日本的,说是日本的环境特别的好,风景特别的美,餐饮也特别的合她胃口,真想一辈子都住在那里。她N的,日本最有名的不就是生鱼片儿嘛,那核废水养大的东西,能好吃到哪儿去?纯属卖国狗汉奸的嘴脸。本以为她广告之后还能有更精彩的呢,谁知道每次广告还没插播完,一节课就已经结束了。你们是不知道,那时候我那个恨哪,好几次我都想冲上讲台去狠狠地抽她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再给她说,‘既然国外那么好,你还留在国内干嘛?你赶紧去办移民,滚蛋啊!’可想来想去,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那时候还小,怕惹事!唉,为这我都落下病根儿了,只要一想起她那副嘴脸,或是听人给我跩英文,我就控制不住地要抓狂!”
说着,他就已经激动得难以自控了,举起双手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得满座的人一堂欢笑。杨子杰:“这种人确实可恨,天生的汉奸坯子,崇洋媚外,都到了病态了。现在好些被人骗到国外做苦力,甚至像货品一样被拍卖被残害的,都是被这种人给祸害的。这样的老师要是多了,国家教育就彻底毁了,迟早得出大事。”
徐飞:“她在我们班上课时更恶心,每次上课,她都要拿我们班的学生跟你们班的作比较,然后就骂我们班的学生英语底子有多烂多烂,你们班的有多好多好,有时候还指着同学的鼻子开骂。终于有一次,把我们班的二牛给惹毛了,二牛那莽夫一把封住领口,啪啪,照嘴就是两巴掌。当时我们看得那个爽啊,差点儿都集体叫好了。你们是没看见,黄心月当时都给打傻了,最后还是你们班的班主任给出面调解的,他是学校的副教导主任嘛 。只给二牛记了个过,黄心月她老公是有点钱,可二牛是有后台有背景的,他叔是程志银,在安康这块儿谁敢惹?”
杨子杰:“我们学校还好一些,教学方面,学校是有硬性规定的。学校每个月月底都会做一次问卷调查,让学生以不记名的方式给任课老师打分,平均分值不够60分的,算不合格。一次不合格的,口头警告;两次不合格的,更换班级;连着三次不合格,或是有一次平均分值低于30分的,经学校查实后,若没有特殊原因,没有学生相互间的恶意串联,就直接走人了。学校明文规定,规则公开透明,决定权在学生手上,有关系都不好使。高三年级的任课老师要求会更高,都是优中选优的,像这样的老师,在开始任教高一的第一个学期就得走人。”
这会儿,将军,王真,唐立辉三人,也刚刚结束了一个话题,等杨子杰刚说完,将军便接过了话茬。将军:“你们那可是我们全安康市最牛的学校,不能比。不过我们学校的老师,总体说起来还是挺不错的,敬业,没他们说的那种奇葩。有的还身怀绝技呢,比如我们的物理老师,人很瘦,个子不高,讲课声音有点小,但有耐心,从不发脾气。他的乒乓球技术,那叫一绝啊!市运会乒乓比赛,他拿了好几个冠军。平时在学校里,不管是跟老师比赛,还是跟我们学生玩,他基本上都是只守不攻,就那样,还是没人能赢得了他。数学老师也很瘦,是个跑步能手,虽然没有物理老师那么厉害,但在校园联谊赛上,也给学校挣过几次名次呢。教学方面,他也是很有责任心的,去年冬天他做了个手术,没顾得上休养,就直接抱着病来给我们上课了。刚开始上课时脸色发白,腰都直不起来,看着都让人心疼。”
徐飞:“嗯,物理老师和数学老师我印象都挺深的,很不错,责任心强。我们之前高三的那个语文老师也是,责任心特别的强。我们高三第二学期刚开学不久,他家里就出了一场车祸,他老婆和爸妈全都遭难了,没活下来,家里还有一个正上小学的儿子。这事要换了其他人早就崩溃了,可他呢,为了不影响我们上课,连周末一起就只请了三天假,处理完家事,马上就回来给我们补课。上课时,眼睛还肿得跟核桃似的,说话声音都变了,家里的事却一个字都没给我们透漏过。我们班同学还是听隔壁班的一个同学说起,才知道的,那同学就住在他家楼上。”
杨子成:“还有这事?我都不知道。语文老师高一时就教过我,高二创办校刊时,他是校刊总编辑,还帮我改过一首小诗呢。只是高三时,我在学校待了没几天就离开了,没想到还有这事啊。”
唐立辉:“哎!我说哥儿几个,这方面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别的教育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们这一伙,已经非常成功地用事实证明了,我们的教育很失败!但不管怎么说,咱们也都算是受过了高等教育的人了,以后走出校门,别给社会添堵就行。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咱们只管把酒喝好,一切都在酒里!”
徐飞:“嗯,说得好!来吧,人生短短几个秋,......”杨子成与杨子杰一起接道:“ 不醉不罢休!”
然后,举杯共饮。喝完之后,杨子成借着上厕所放水之便,又去前台添了几个菜,叫了两壶酒,顺便趁着清醒先把账结了。回到包间,众人又玩起了行酒令,划拳,摇色子,梦幻金花等。几轮游戏下来,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准备散场。徐飞自发站起身,做最后总结。他先是把酒杯举向杨子杰,说:“这杯得先敬你,高考结束了,我们这几个就不说了,好不好的,也就这样了。但愿你能考个好成绩,将来上个好大学,到时我们脸上也有光嘛。”
杨子杰知道各人的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连声称谢,一起干了一杯。徐飞又倒了一杯,对着一直都在七中的四人说:“这一杯敬你们四个,来七中这一年,什么都没学到,不过,能认识了你们几个,也不虚此行了。以后兄弟们不管干什么,都要保持联系。这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兄弟,我绕着安康城裸奔都行!”
杨子成正吃着碟子里最后的剩菜,一听徐飞这话,差点被噎着。赶忙咽下,也跟着站起身来,说:“胖娃说的好,这一年里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你们几个。明天起,就各奔东西了,别断了联系。万一要是失联了,记得在QQ上发个消息,留个言,迟早都能看得到。”
杨子杰也顺势站起来,举杯说到:“说得对,别断了联系。学生时代的情义是最难能可贵的,值得一辈子去珍惜。来,为了这份难得的情义,我们就一起干了这最后一杯吧!”
就这样,这群人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场聚会,在一片热烈的“干杯!”
声中结束了。出了店门后,又有人提议去江边坐坐,一行人就相互搀扶着,歪七扭八地来到了汉江边上。此时,时间已然很晚了,江风微凉,夜色静谧,正适合静坐观景。一眼望去,且不说安澜楼上灯光闪耀,灿若群星恍如仙境,单单沿江两岸也是楼台景观林立,处处霓虹闪烁,一派火树银花妩媚妖娆的景象。再加上沁水广场,露天舞厅,以及跨越两岸的三座七彩桥梁,更是增色不少。而诺大的江面,在两岸各色灯光的辉映下,就像两道巨大的七色音谱,演奏着两岸的锦绣繁荣,传唱着小城涛如江水的历历故事。只可惜刚坐下不久,酒劲儿大发,杨子成胃里翻腾,一时无法自控,随便奔了个角落,就开始大吐特吐。杨子杰赶忙跟过去,一边搀扶着,一边替他准备着水和纸巾。看着杨子成难受的样子,杨子杰感同身受。在他的印象里,无论面对何等艰难困苦,杨子成始终都是豪迈乐观愈挫愈勇的,何曾有过这样的情形。九岁那年,他俩一起在山顶砍柴,当时正赶上大雪纷飞,俩人的鞋子都烂掉了底,就直接光着双脚,一边砍柴,还一边放声高唱:“头上一片青天,心中一个信念,不是年少无知,而是不惧挑战......”那笑容,那歌声,至今还记忆犹新。而此时的杨子成,落寞与痛苦的样子,让他格外地揪心。可除了在一旁默默地陪伴之外,此刻,他完全无能为力。时间越来越晚,杨子成也醉得越来越厉害,一行人开始打道回府。只是路边站了半天,也等不到一辆开往学校的车,于是,在杨子成的提议之下,一行人便一起来到兴安公园,在公园的草坪之上横七竖八地躺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