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到达余杭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余杭的大街小巷,余杭是繁华之地,文风昌盛,所以李庸在余杭可谓是名声远扬,就连街上的商贩甚至都能哼唱李庸的诗文,而且在苏州发生的上千江湖人袭击李庸的大案也早已经传遍了余杭,着实震惊了无数人,当然,大多数人是震惊江湖人胆大包天竟然敢袭击身为朝廷重臣的李庸,就连街上的小贩都忍不住骂两句江湖人,整个江南谁不知道一年两收的贞观稻是李庸找到的?这可是活人无数的大功德啊!当然也有很少一部分人是震惊于李庸这么简单这么干净利落的就打败了上千的江湖人,实在出乎意料,整个余杭的人都在期待这位大唐第一才子的真面目,尤其是余杭的青楼佳丽们更是期待不已,一大早就有人将拜帖送到了李庸落脚的庄园,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知道李庸南下一定是为了出海的事,出海可是财源滚滚啊!江南大族们当然不愿错过,既然李庸都南下了,谁不想拜访一下李庸,好好聊一聊?然而前来送拜帖的江南大族的人却被告知,李庸已经离开余杭继续南下了,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惊呆了,昨天李庸才来的余杭,今天这就又南下了?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余杭啊!天下有名的繁华风流之地,不止景色优美,佳丽也是天下一绝,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驻留?更何况,李庸南下的目的不就是来余杭吗?不就是来找他们这些江南大族洽谈出海的事吗?如今他们都齐聚在了余杭,李庸还接着南下干什么?再往南还有什么?一个个前来送拜帖的人全都收到了同样的消息,李庸已经继续南下了,所有人听到这消息的人都将信将疑,他们觉得李庸没有理由再继续南下,但是李庸也没必要散布这样的假消息啊!反正过不两天就拆穿了,然而,这却是是真的,五百骑着马拿着先进的步枪的西山营士兵,加上驮在马上的物资,足足一千匹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余杭,这很难瞒住谁,虽然离开的时候是清晨,但是仍然被不少人遇见,所以有心留意,能查问到李庸的行踪,消息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余杭,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惊呆了,李庸第二天就继续南下了?这是瞧不起他们余杭是怎么滴?尤其是余杭的青楼佳丽们,她们盼李庸就像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终于将李庸盼来了,觉得终于能一睹大唐第一才子的真容,结果李庸竟然第二天就离开了余杭?大家都呆住了,太失望了,难道李庸觉得余杭根本不值得停留吗?风景秀丽的西湖河畔,一座别致的小楼上,一群人齐聚在此面面相觑,原本这些世家大族的人既合纵连横又暗暗较劲,现在却齐聚在了一起,李庸的这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等于是放了所有人的鸽子。“李庸真的继续南下了,咱们这些人都齐聚在了余杭,李庸为何连见都不见我们,又继续南下?”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李庸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我问过相关的人员,他们说他也不知道!”
“李庸不是将随行的女眷让她们都迁往封地华亭县了吗?她们肯定知道啊!”
“就算知道,难道你们的她们会透露吗?你还能将她们抓起来严刑逼供啊?你敢去华亭县?”
“大家都不要吵,李庸南下就是为了出海的事,咱们就顺着这个思路去想,集思广益难道还想不出来?”
“南下,南下,咦,我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有人沉吟片刻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哦?什么猜测?”
“李庸继续南下该不会是要去岭南吧?”
“岭南?冯家?”
“我草!”
“我曹!”
“我去!”
在座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然而这一刻却也齐齐的爆出了粗口,实在是这个猜测太惊人了,大家齐聚在余杭,看着南下的李庸就像是看到一块嘴边的肥肉,不,就像是看到一座送到家门口的金山,他们觉得李庸南下就是想求合作,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根本就没搭理他们,而是悠哉悠哉的继续南下了,想想他们全部兴高采烈的齐聚在这里,人家却根本鸟都不鸟,这何止是热脸贴冷屁股,是想拿热脸贴冷屁股还贴了个空,当然,大家都是有着丰富历练的人,这点面不面子的事大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大家真正关注的还是利益,李庸若选择岭南冯家合作,确实是一着好棋,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步棋走的漂亮,岭南有人有船,却十分穷困,而李庸缺人缺船,却有门路,正好互补,当然,两人想谈合拢也没那么容易,因为李庸的胃口着实不小,而冯盎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同样胃口很大,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世家可不会坐视岭南冯家和李庸联合。王青云之所以还有心情怀疑李庸是不是男人,是因为他觉得李庸就算马不停蹄的南下也没什么用,因为李庸还有女眷啊,那些女眷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岭南?等李庸到了岭南,黄花菜都凉了,不要怀疑他们世家大族的影响力,绝对能将岭南冯家拉到同一个阵营里,所以王青云觉得李庸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自己的速度,不过这只是他们的臆想而已,李庸那里缺人缺船,他的海上势力可是大唐最强的,不过华亭县的保密程度可不是什么都能知道的。“走,咱们去找三叔!”
王青云兴致勃勃道,他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快马加鞭提前到岭南去,到时候给李庸一个大大的惊吓,不过,一想到从余杭到岭南那么远,骑着马也得磨破好几层皮,他就打了退堂鼓,好不容易来一次余杭,当然要好好了解一下余杭的佳丽们,不然岂不是白跑一趟?来到王家在余杭的别院,王青云立即就咋呼了起来。“三叔呢?三叔?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咋呼什么呢?你小子怎么来了?”
王荃没好气道,什么叫你小子怎么来了?这千里迢迢跑来呢,到底是不是亲叔侄?王青云强忍着没有翻白眼,直接被噎的说不出啊!王荃的目光又转向了从马车里走下来的王玖儿身上,一脸慈祥的笑道。“哎呀,玖儿也来了啊!余杭风景秀丽,气候温润,玖儿你难得来,可要多待些时间!”
“谢谢三叔!”
王玖儿笑着见礼,这区别也太大了吧!不过,王青云已经习惯了,他连忙道。“三叔,出大事了你知道吗?李庸是要打算去岭南,他要去找冯盎!”
然而王青云期待的震惊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三叔的脸上,他不由有些失望,王荃点头道。“原来你们也知道了,不得不说李庸这小子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
王青云笑道。“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一点,他的速度太慢了,还带着女眷,等他到了岭南,黄花菜都凉了!”
王荃摇头道。“李庸已经将女眷迁往华亭县,率部骑马轻骑南下。”
王青云听了不由惊呆了。“什么?李庸将女眷迁往华亭县了?”
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做的这么绝,这一路南下连个人照顾都没有啊!想想这一路南下也没个人暖被窝,也没有没个人给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洗澡也没个人伺候,甚至出恭也没人给擦屁股,这谁受得了?王荃突然看向王青云,笑道。“岭南冯家,应该就是岭南冯家,我们到底还是低估了李庸啊!没想到李庸竟然连窝在岭南的冯家都想到了!”
岭南冯家虽然算是岭南王,也算是一支大族,但是岭南既偏僻又穷困,所以一向存在感不足,所以就连他们这些世家大族们都失算了,也是他们太高傲了,根本就没有将岭南冯家放在眼里,岭南冯家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岭南王,但是出了岭南,岭南冯家就屁也不是。“必须南下,尽快南下,绝不能让岭南冯家和李庸联合在一起,没想到啊,一向不被我们放在眼里的岭南冯家,竟然还成了关键的棋子!”
这一路南下,王青云的船就从没有行的这么快过,紧赶慢赶,王青云和王玖儿终于赶到了余杭,刚刚到了码头,王青云和王玖儿就立即得到了消息,原来李庸已经启程南下,王青云听了不由在心里暗骂,李庸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来到余杭竟然都没有停留,派人疾驰南下了。“正好青云你也来了余杭,闲着也没啥事,就在这里玩几天吧!”
还没等王荃说完,王青云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摇头道。“三叔,我很忙,我之所以南下是为了查账!”
王荃苦口婆心道。“你还能不能分的清轻重缓急?查账什么时候不能查?你这会儿跑去查账去了,要让你爹知道,你信不信他抽你?”
王胜男在一边甜甜笑道。“哥,你就认命吧!”
王青云听了不由一声哀叹,李庸你瞧你干的好事,大家就不能坐着马车慢慢悠悠的一路玩着去岭南吗?“事不宜迟,这就出发吧!”
王荃叮嘱道,王青云听了彻底愣住了,这进了门连口茶都没喝就被赶出去了?这可真是亲叔侄啊!李庸将女眷迁往华亭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过了余杭继续南下,那些世家大族的人肯定能猜出他南下的真正意图,若是他继续带着女眷慢慢南下,到时候岭南还不知道被这些世家的人折腾成什么样呢!说不定冯盎已经被这些世家的人给忽悠瘸了,而且越往南越难走,越偏僻,他还真担心还有人想搞什么幺蛾子,若带着女眷速度太慢,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被人推算出路线和时间,所以李庸再三考虑之后,将武曌她们赶往华亭县,然后轻骑南下,可谓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不只是世家,恐怕连那些江湖人都懵了,其实李庸不知道的是,那些江湖人早已经不关注李庸行踪了,大家都关注的是徐先生在哪儿,俗话说的好,柿子捡软的捏,那些江湖人也都不傻,自然觉得还是抓徐先生更容易,悬赏李庸,那些有家有业的江湖人都不敢动弹,生怕会惹来朝廷的报复,但是现在悬赏徐先生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有家有业的江湖人也都闻风而动,李庸发布的这个悬赏,那才是真正的名动江湖,几乎所有的江湖人全都闻风而动,一万两黄金实在太馋人了,天色渐黑,长长的队伍出现在了一个小县城附近,队伍在外扎营,程处亮持着朝廷的文书去县城调集粮草,炊烟袅袅升起,饭香扑鼻,一口口大锅里,羊肉翻滚,对于随着南下的西山营将士们,李庸当然不会委屈了他们,后勤保障部保证每顿士兵们吃好喝好,奔驰了一天,每人一碗羊肉再配上热腾腾的干饭,让疲惫的大家感到十分满足,罗凤香和林若溪操持着做了几道小菜,味道倒也不错,出门在外的李庸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外面的篝火渐渐熄灭了,林若溪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帐篷,有些脸红的笑道。“侯爷,赶了一天的路泡泡脚吧?”
李庸微微点头道。“好啊!先放在这里吧!”
然而林若溪将水盆放下之后,已经开始挽起了袖子,然后伸手给李庸脱靴子,李庸微微一愣,刚想把脚缩回来,随即想起了当初武珝对他说过的话,林若溪既然都要蹲下来给他洗脚了,这心意难道还不够明了吗?若是拒绝的话,反倒是伤了人家的姑娘的心,林若溪给他脱了鞋袜,然后握着他的脚放进温水里轻轻的揉搓起来。“麻烦林姑娘了!”
李庸干咳道,这时候不说点什么总觉得有点尴尬。“这是我应该做的,侯爷还是叫我若溪吧!”
林若溪小脸羞红低声道,语气中带着遮掩不住的喜意,她心里确实很欢喜,洗脚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李庸既然没拒绝,甚至没客气,这说明他心里已经接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