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云突然变成很顺从的样子,乖乖地和他一起吃了饭。 晚餐很丰盛,两个人甚至还一起喝了一点红酒。 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房间很大,她拖着链锁走路会有声音,不沉不重,反而有点清脆。 吃完饭以后,季渊收拾碗筷擦桌子。 某个突然奇怪的女人托腮想,应该对季渊来一个催眠,然后把他绑起来,还是应该由着他呢? 季渊洗了碗跑回来,抱着陶意云坐在她旁边,声音有点闷:“你不要害怕。”
“好。”
陶意云跟他说:“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
“好。”
季渊温顺极了,拿了医药箱过来,乖乖在她怀里趴着让她处理脸上的抓痕。 有点心疼。 陶意云处理起来,动作依旧小心翼翼,那个男人得指甲有些长,抓得季渊侧脸上的伤痕有一点深。 处理了他的伤以后,陶意云就不理季渊了。 季渊起来,抱着她,甚至拿了他的佩刀出来对着她。 现在陶意云有一个无比清楚的认知,季渊现在不正常,偏执性人格综合征犯了。她知道,很早就有猜测了,只是不肯定,因为男人他一向很乖,伪装到位。 陶意云的确不喜欢季渊这个病,现在她在他眼里不是爱人,只是一个非常有兴趣的目标人物。 他以前克制是因为爱,她知道的。她的确自私,希望季渊一辈子都不要对她犯病,她喜欢他的程度可以包容他这个精神病,但是她本人没有能力容忍他不喜欢她。 看到佩刀,她笑了,脑子里有了新的想法惩罚季渊。不过啊,代价可能有一点点重…… 季渊的刀一点向着她过来,这个时候,你甭指望一个精神病人突然想起他对你的爱,然后舍不得伤害你,偏执狂只会更加兴奋。 血,流了出来。 陶意云觉得今天自己福利太多了,平时怎么逗都是小高冷的男人,一整个晚上都挂着笑,他还说:“我觉得你这样更好看一点。”
季渊低头,轻轻吸了一口,“有点咸。”
顿了顿,他看着陶意云,偏执的眸子上多了嗜血的兴奋,加了一句:“可是,我好喜欢。”
“意儿……”他叫她,声音永远都是温柔缠绵的,听不见尾音了,“我好喜欢你,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陶意云没有回答他,突然问:“你有没有这样对别人?”
“没有,你是第一个,我只喜欢你。”
偏执狂的喜欢,只是兴趣。陶意云很讨厌自己这个清楚的认知。 后来,季渊把她手臂上的血在衣服上都点了点。 到后来,这里变得很恐怖,不过恐怖的只是陶意云而已。一个绝美的女人被绑了链子,身上还有着不少血迹,偶尔季渊低头吸几口。 他本来准备弄下一个伤口,可是手臂上的血还在涌着,不紧不慢,一点一点留着。 鲜血刺红了季渊的双眼,他的心突然一痛,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陶意云:“它为什么还流?”
“不知道啊!”
陶意云坐在沙发上,把受伤的手放在季渊身上,往后一靠,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她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轻轻松松的,完全没有恐惧。 季渊用手把伤口堵住,可是血依旧渗出来,弄得他一双手都是。 偏执的眸子有点清明出来,后来整个眼球都布满了害怕。 “不许流!我不要血了!”
“不要再出来了,一点都不好看!”
“你能不能不要出来?我害怕!”
… 他诸如此类的话越来越多,甚至求她,更甚是说出来害怕这样的词,说到最后竟然双手抱在头上,声音带着哭腔,想起了她分娩时情景。 “你不喜欢吗?”
陶意云歪着头,样子格外乖巧地看着他,像是流的不是自己的血。 “不喜欢,陶意云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能不能把自己弄好?”
季渊手忙脚乱,慌慌张张地去医药箱拿出纱布来一圈一圈卷在陶意云受伤的手臂上。 不管他卷了多厚,血还是渗出来,他赶紧撕开染血的纱布,又卷了另外干净的。 陶意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轻笑一声,“终于清醒了呀!”
之后,陶意云失血过多晕倒了。 在此之前,她留了一句话。 按照她的话,季渊不敢去找任何医生,白敬胜也不敢,只能去床头柜第二个抽屉找药。这是这个房间里面季渊唯一没有钥匙的抽屉,陶意云唯一的隐私。 钥匙在她包包里面,她的包包里面还有他和乐乐的小照片。那一瞬间,季渊是苦甜交加的。 抽屉里面还有一个精致的本子。 药,现在是她的命,至于那一个本子,季渊他不知道。 有两个瓶子,一个药粉一个药丸,量都非常少,几克药粉和一个药片。 这点药是一次量,季渊给陶意云上了药并且喂了药以后,手一直在抖,害怕遍布全身,连那个链子都忘记解开。 看着血慢慢停了,季渊才敢去碰陶意云,把她抱到床上安放着,并解开那该死的链子。 一地狼藉,季渊恨不得捶胸顿足。 她是喜欢他的,包包里面的照片可以证明,至少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他伤害了她,他没有控制好自己,他做错了事情。 他错了啊…… 季渊看着陶意云苍白病态无色的脸,连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是他的光,也是陪他黑暗的人,他那么喜欢她,怎么就下手了? 陶意云许多天没有醒,乐乐找不到妈咪,急哭了许多次。 季渊没有心思理小孩子,这几天去去找了无数心理医生给自己看病,把公司丢给徐凯风,除了看病所有的时间都陪着陶意云。 要不是她还有着呼吸,季渊都要跟着她一起躺了,他讨厌这个样子的陶意云,很讨厌,明明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怎么就这样安静了? 陶意云的脸色好了许多,仍旧是白的,但不至于惨白了,可见地在恢复。 季渊摸了摸她已经好了的手,心里自责。 她能不能起来骂他一顿,或者怎么样惩罚他,她对他冷淡也好,对他不理不睬也好,就是不能不要他! 可是她不要这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