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会,曝光了岳王府和甘府的隐秘丑闻。长安城里,流言蜚语传播迅速,不到半日光景,已是人尽皆知。甘老夫人刚刚清醒,面色枯黄,厚重的脂粉都遮不住脸上的皱纹。嬷嬷正在伺候服用参汤,可甘老夫人胸口堵得慌,感觉喉咙也被硬物卡住了,连参汤都喝不下去。“老夫人啊,您可得保重身子,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指望着您呐。”
嬷嬷是甘老夫人的心腹,跟着从少女走到现在的垂垂老矣。“唉…”甘老夫人长长的叹息一声,一想到在皇宫里,皇后娘娘说出那一番话,甘老夫人便觉得胸口更堵得喘不过气了。自家夫君和儿子做下的丑事,她不是不知,而是一忍再忍,甚至帮忙遮掩。她嫁入甘府后,先前侍奉夫君的两个通房丫头就被她寻个错处发卖。她不能忍受后宅的莺莺燕燕,凡是心思不安分,一心想爬床的奴婢,要么被发卖,要么被生生打死。久而久之,夫君就不敢在府中宠幸奴婢,更不敢提纳妾之事。因为他清楚,不过是平添无辜的性命罢了。她要的是后宅干净,到底是如了她的愿,后宅是干净了。夫君却流连凤月场,再后来,连儿子都拉下水,成了凤月场的常客。“老爷和大爷,又出去了?”
甘老夫人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一句,她心里清楚,甘府的丑闻迟早会被曝光在阳光下的那一日。可她仍执拗的希望,在她活着时,甘府繁花似锦,风平浪静,好不风光。偏偏,她拼命又小心翼翼唯一的东西,被谢惜蕊无情的摧毁。她在心里,恨极了谢惜蕊。还没等嬷嬷回禀,就听到官家着急的声音。“老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官家身子肥胖,他从大门一口气跑到内院,此刻的他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喘的不行。“老夫人,老爷和大爷的轿子刚到府门,就被皇上派来的禁卫军抓走了。他们说…说老爷和大爷贪污受贿,得来的银子包养花魁。他们说,父子同享花魁,这般德行败坏之人,不配为官。他们还说,稍后就有户部的官员来甘府清点这些年老爷和大爷贪墨的银子,凡来历不明或账目不清,都要彻查。老夫人啊,禁卫军包围了甘府,只可进不能出,违令者,杀无赦。”
甘老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胸口,倒在床榻上。“老夫人啊…来人啊,请太医,快请太医,老夫人又晕倒了。”
嬷嬷呼天喊地,甘老夫人这一晕倒,嬷嬷的天就塌了。胖管家心里哀嚎一声,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撒腿就往大门的方向跑。同时,心里不停的祈祷,希望太医还未走出府门,这样他就能追回太医。可惜,太医刚刚离开,胖管家好说歹说,甚至下跪乞求,禁卫军执剑站在门口。拿架势,若胖管家敢踏出府门一步,就血溅当场。一时间,整个甘府陷入恐慌,哭声震天。甘老夫人醒来时,正对上大夫人满脸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母亲,您…您终于醒了!呜呜呜…公爹和夫君被禁卫军抓走了,母亲您又晕倒了,儿媳好怕啊。那些禁卫军一个个凶神恶煞,说好话、使银子都不管用。他们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出府门者,死。母亲,太后娘娘还在祖地,文国丈也不在,就是岳王爷还有两日才到长安城。消息也送不出去啊。母亲,我们该怎么办?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