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路上都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到了窦府要下马车的时候窦依竹立即问着悦伶。悦伶扶着窦依竹看了看身后的齐楠笙,“王妃糊涂啊!咱们这是回王妃的母家了,不说窦府怎么样,王妃成了家窦府都算是外人的,王妃和王爷不管怎么置气都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窦依竹立即停住脚步,是啊,无论他们怎么样,都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让别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王爷小心。”
她温柔的看着齐楠笙,双手紧张的伸开做出想要扶着他的样子。齐楠笙望着一身红衣的窦依竹,还算萧瑟的季节,她又肌肤胜雪,一抹红色的倩影浮现在眼前,只让人觉得她好像是一簇鲜艳欲滴的红梅,美的耀眼。“王爷王妃来了,快,里面请。”
窦清宏十分殷勤的向前,拱着手引着两人进府。“王爷和王妃能光临窦府,已经够让我高兴的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闻言,窦依竹忍不住在心底轻哼一声。他们刚站定的窦清宏便在后面的礼车上打量着,还以为她没看见呢。“那怎么能够呢,哪里有女儿女婿上门不带任何礼的呢。”
虽然心底十分讨厌,窦依竹还是做出一副温婉的样子给窦清宏看。可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心思底细,似乎心照不宣一般,都笑盈盈的向里面走去。“王爷,咱们来窦府多次了,窦府那两位·····”“嗯。”
齐楠笙似乎根本不想听到窦依竹说什么,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冷嗯一声。两人被窦清宏领着去了正厅,许久不来,这厅内似乎重新整理了一番。“一直以为父亲只在朝中事务上有心思,不想在这家具摆设上也是动了心思的,这和合二仙的屏风做的可真好。”
窦依竹刚落座便对着窦清宏夸赞了一番。窦清宏满脸笑容,“这是龙溪周家送来的,周家有个公子在咱们书塾借读,去年进了甲士,为了道谢。”
窦依竹随手拿起手边的清茶喝了一口,眸子微微一转便知道窦清宏的意思了。那屏风本不该那样摆放的,既然是摆好了,那就一定是想让她看到,从而引出下面的话题。“周家公子与依柔年岁相仿吧?”
“是啊是啊,这周公子虽说不是一表人才,可家室不错又肯上进那是最难得的,是个好孩子的,依柔也与周公子颇聊得来。”
窦清宏一脸笑容,讨好似的看着窦依竹。窦依竹却根本没跟窦清宏对视,一双明眸始终看着那杯清茶上漂浮的茶叶。“王爷近来身体可好啊?”
窦清宏看着窦依竹不愿意搭话,只能转向齐楠笙。齐楠笙与窦依竹出奇的一致,随手拿起茶杯轻抿着茶水。“嗯。”
过了半晌,齐楠笙终于冷嗯一声。窦清宏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夫妻俩,每次他们来他都觉得自己要掉一层皮。可眼下自己的女儿一天天大了,名声也不好。他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亲自上门去提亲,如若齐楠笙和窦依竹这种身份的人去提亲的话,那想必就会有好消息了。“王爷王妃记挂着我这个老人,我感激不尽,尤其是依竹,咱们父女二人话少,说些什么总是怕伤着彼此,如今也好了,以后定要多走动。”
窦依竹看着桌上的香炉,默默地希望香早些燃尽。她来这里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窦清宏倒是很期待的样子。“这人年纪大了啊想的都是孩子,依柔年纪也不小了,依竹,你做姐姐的,那个,为父看周公子还是与窦府家境相仿的。”
窦清宏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窦依竹不得不抬起眼眸了。“是吗?本妃也觉得窦家与周家是相仿的。”
窦清宏立即哈哈大笑,开心的像是捡到了金元宝一般,“为父也正是此意。”
窦依竹缓缓放下好看的青瓷茶盏,双手端正的放在双腿上笑眯眯的看着窦清宏。“可家境相仿也得两人相配,依柔前些时间的名声想必父亲也知道,依我看,书塾里那位叫严晟的,似乎与依柔更为相配。”
窦清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烦躁。“那个严晟虽然做功课很为仔细,可资质确实一般,更为重要的是,他父母辈可是务农的,他也是托了人才到咱们私塾的。”
窦清宏赶紧解释。窦依竹假装认真的听着,清丽的脸上始终淡淡的。“是啊,父母辈务农有什么的,务农的父母竟能养出严晟那么有上进心的孩子,那说明家风也不错的,若是再得父亲您举荐,想必前途无量啊。”
她轻声道。窦清宏脸上的急切越来越明显,他心底里已经认定了严晟是与窦依柔不相配的。“可他们家现在还几间草屋呢!”
窦清宏大声道。窦依竹装作被吓到的样子猛地一抖,有些惊讶的看着窦清宏。齐楠笙也猛然抬起墨眸看着窦清宏,冷冽的眸光中带着一丝责怪。“不,为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依柔娇生惯养的,为父年纪大了,也是心疼你们啊。”
窦依竹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心疼你们?怕是只心疼窦依柔吧?心疼她又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残废的人,又怎么会让纵容窦依柔一次次的陷害她呢?“正是为了父亲您和妹妹着想,本妃才觉得嫁于这样的人才能幸福,那周公子家世显赫,还是嫡子,妹妹嫁过去怕是要受气的,但是严晟这样的家,妹妹属于低嫁,他们自然要疼爱妹妹的。”
窦依竹柔声解释。她打听过那个严晟,有些小成就便止步不前,成天的留恋烟花柳巷之地,父母辈更是对独子溺爱不已。只要窦依柔嫁过去,她都能想象到这个骄纵的妹妹会吃多少苦头。“那你窦依竹怎么不低嫁?”
正在沉默的时候窦依柔突然走入正厅,恶狠狠的对着窦依竹吼道。窦依竹不由得叹了口气,对着窦依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