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依竹笑着看着晴姨娘,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有点自知之明呢。“这好办啊,自本妃母亲过世之后,父亲也没再娶,不如就将姨娘你抬为正室呗,如此,依柔便有了资格。”
窦依竹黛眉轻佻,声音温柔。说的话那是挑不出半个字的不是,却叫人觉得刺耳无比。“这?王,王,还是不要让依柔进宫了,她这个性子,进去怕也是要吃亏的。”
“是啊是啊,依柔这个样子,怎么能够服侍陛下呢。”
窦清宏也赶紧顺着晴姨娘的话说。窦依竹望着窦依柔,这才是真正对女儿的样子。只有为了女儿着想,才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年过五旬的糟老头子,可她呢,随便嫁给什么人都是可以的。“怕什么,依柔还如此年轻,宫中的嬷嬷会教习的。”
窦依竹的声音逐渐冷下来。即便知道了这对母女陷害了他们母子三人,窦依竹依旧没有想直接要她们的命。她只想逼着窦依柔嫁给一个不如意的郎君,尝试一下她们加注在她身上的悲剧。而窦依柔心高气傲,总归是不可能过好的,这也算是种报应。“姐姐的意思是定要我嫁给那个严晟了?”
窦依柔歪着头望着窦依竹,语气是温柔的,脸上却是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窦依竹微微一笑,“本妃从不去逼迫任何人,只是这提亲向来都是男方的事情,这婚配嫁娶也向来是父母做主,本妃也是这样的。”
一句话堵的窦依柔说不出来任何,她已经相看了许多了,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可王妃,咱们窦家······”“哎呀,本妃这身子还是没有痊愈,出来这么久竟然乏得很,王爷也有公务在身,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窦依竹慵懒的打着哈欠,说着便扶着悦伶起身准备离开。晴姨娘和窦依竹本想说些什么,窦清宏却赶紧制止。“快去给王爷王妃把准备好的礼物装在车上。”
窦清宏摆着手吩咐着下人,用眼神示意那母女二人不要再说话了。窦清宏一脸笑容的送着齐楠笙和窦依竹出去,他倒是不想这样,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朝中的皇子,齐英稷正在受罚,那齐和裕更是一直怯怯懦懦的,唯有一个齐楠笙能在朝中有些地位。虽说行动不便,可陛下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说不定齐楠笙的腿就好了。窦清宏边走边思索着,突然想到若是齐楠笙继承大统,那他的女儿窦依竹岂不是皇后,到那个时候皇后想要捏死他那可是易如反掌啊。他看着窦依竹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发冷,不由得很是担心。可看着窦依竹上了马车,他依旧殷勤的递来汤婆子,还轻轻的将车帘放下。“回去路上慢些,得空了常回来。”
窦依竹坐在车内看着满脸笑容的窦清宏,听着他假装慈父一样的话,胃部一阵阵翻涌着,只觉得恶心。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窦依竹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窦清宏又去跟齐楠笙说了几句话,马车终于在一刻钟后启动了。窦依竹靠在车上,看着窦清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里五味杂陈。悦伶本以为窦依竹会高兴,看着她有些阴沉的脸也不敢说话。齐楠笙也是一言不发,两人沉默的坐着,悦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是一句话也没敢说。“陛下真的要选秀啊。”
走了快半个时辰,昏昏欲睡的窦依竹忍不住开口问着齐楠笙。齐楠笙冷嗯一声,一张脸冷峻无比。这几次进宫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窦依竹突然不困了。“既然是选秀,那肯定都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陛下都能做他们的爷爷了,还真的做的出来。”
窦依竹忍不住脱口而出。“王妃慎言呐。”
悦伶听到窦依竹这么说吓到面容失色。窦依竹一脸不在乎,“这里又没外人。”
“没外人你就可以说陛下吗?陛下是天子。”
窦依竹的脸上逐渐浮现烦躁,什么天子不天子的,不过是占了阶级的便宜而已。“好好好,我不关心这个,你要进宫吗?”
“当然。”
齐楠笙冷声道。窦依竹眉头紧皱,“真是活久见,儿子给父亲挑媳妇儿?”
齐楠笙转眸望着她,他不懂她口中新鲜的词语是什么意思,更不懂她为何敢这么大胆。“窦依竹,你是不是疯了?”
他厉声道。窦依竹额努力让自己清醒,不知道是那杯酒的缘故,还是去了窦府就不舒服,她竟然口不择言了。“对不住啊,许是我回了窦府就烦躁才这样的,以后我不敢说了。”
齐楠笙冷眼看着她,眸色满是震慑之意,心里却对她的话是赞同的。“我只是想起来这些日子宫里发生的事情有些害怕嘛,不想你进宫,选秀之事不该由皇后娘娘操办吗?再不济,那不也有其他的妃子吗?”
窦依竹微笑着,声音也逐渐软了下来。齐楠笙依旧眸色冷寒,“你似乎还是痴傻的时候可爱一些。”
窦依竹当然知道他是何意,瞬间闭口不言了。车子终于到了府中,窦依竹晕晕乎乎的下车,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睡了过去。那边的窦府,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满面愁容。“父亲,您该真不会将女儿送去选秀吧?”
窦依柔问着沉默了许久的窦清宏。窦清宏拿起烟斗狠狠吸了一口,“你倒是想,也得有那个资格那个本事。”
“资格不是摆在眼前吗?父亲难道一直让母亲做妾吗?”
窦依柔反问着窦清宏,不管怎么说她能做上嫡女那也行啊。窦清宏冷笑一声,“你以为那个窦依竹真的是想送你进宫啊?是真的想要抬高你母亲啊?她不过就是在试探为父。”
“那有什么的?母亲服侍了父亲这么多年,难道不该做父亲的妻子吗?再说了,怕她做什么啊。”
窦依柔气愤的朝着窦清宏喊着。窦清宏猛地将烟斗放在桌上,双眸满是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