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要拜堂敬茶的时候,她不得不把扇子拿掉。朱夫人一眼就看到窦依柔跟哭了一样的脸,尴尬了看了一眼周围人群,坐立难安。“嗯。”
接过茶盏轻抿一口,似乎很是着急让人把窦依柔给领入洞房。宾客们自然也是都在笑,好不容易入了洞房,窦依柔耳立即到梳妆台前看脸。“这是怎么了呀小姐,妆怎么花了?”
窦依柔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并没有烂,她一路上都在担惊受怕,害怕自己变得跟苏觅夏一样。“这个该死的窦依竹!”
“怎么了小姐?小姐这是哭了吗?”
窦依柔将丫鬟推到一边,眸间满是愤怒。这算是最狠的警告了吧?她的脸只是痒了痒出了汗妆花了,可这一路上,就连拜堂的时候她都被恐惧占据着,还被那么多宾客笑。窦依柔想到这里气愤无比,她气愤无比,刚伸手准备将桌子上的东西扔掉,一只手突然停在空中。她刚嫁过来,她不能这样做。“小姐别生气了,奴婢给小姐补补妆,小姐赶紧坐好,晚些时候姑爷还要来给小姐掀盖头呢。”
窦依柔被丫鬟扶着坐在床上等待着,外面热闹无比,她低头看着红绣鞋,突然有些想家了。晚间,朱公子终于回到了屋内。一群人闹闹呵呵的闹了洞房,嬷嬷剪了两人的发系在一起。盖头也掀了,闹洞房的人都离开了,朱公子却也跟着离开了。“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姑爷也跟着不见了?”
窦依柔坐在屋内,巨大的红烛燃着耀眼的光,桌上的菜却像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般。“小姐已经忙活了一天,不如先吃点东西吧。”
“去请公子过来。”
窦依柔端坐在桌前,大婚之日不见夫君,这当然不行了。丫鬟低着头出去,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还遭了府中下人的白眼。一个时辰过后,窦依柔都饿的两眼发昏了,丫鬟终于回来了。“小姐,姑爷有公务在身,小姐先用膳歇息吧,晚些时候姑爷就回来了。”
婵儿小声跟窦依柔说着,低着头为窦依柔布菜。窦依柔看着婵儿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公务在身,这谎撒得也不像啊,哪里有大婚之日给新郎官安排差事的。“小姐先坐,奴婢去把汤热热。”
“热什么热,公子在忙什么?!”
窦依柔猛地将桌上的碗筷扔在一边。婵儿低着头站在一边,看着窦依柔不敢说话。窦依柔愈发没有耐心,“你是我的陪嫁,这个府中咱们是最熟悉的人,连你也瞒着我是吧?”
婵儿放下汤,低着头欲言又止。过了许久,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姐,奴婢找遍了整个府,姑爷,姑爷在一个女子房中。”
窦依柔猛然起身,她也没听说朱公子有什么同房妾室啊!“是什么女子?”
“听闻是之前朱小姐回来探亲时带过来的一个夫家的表妹,姑爷便与那人在一起了,现在听闻都有孕在身了。”
窦依柔一阵眩晕,扶着桌角都险些没有站稳。“小姐怎么了?奴婢去请郎中。”
窦依柔拉着婵儿的手,扶着桌子坐下。“再怎么着,她也就算是个妾,有了我她才能有名分,她怎么能再新婚之夜霸占我的丈夫!”
婵儿低着头不敢言语,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这个小姐可是要拿她撒气的。“你去请!”
婵儿点着头向外走去,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装模作样的去请了。结果当然是不回来了,窦依柔就这样度过了两天,一直到回门之日才见到自己的丈夫。等到了朱家窦依柔便是一通哭诉,那真是可怜至极,日子都没法过了。窦清宏本想说些什么,可新婚夫妇刚在一起,他一个做丈人的,也不好说什么。窦依柔不依不饶,一定要窦清宏去跟朱公子说,将那怀有身孕的女人给弄走,回门宴都没吃上,前厅已经闹的不成样子。悦伶听说了这边的事儿捂着嘴笑,赶紧将发生的事情讲给窦依竹听。窦依竹浇着花,听到悦伶的声音也不由得笑了。“小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朱公子有个小妾?”
“她也算不得小妾,在朱公子的心里,她可才算是正头娘子,娶窦依柔那只是出于无奈。”
窦依竹轻声道。想起这件事情她就觉得痛快,她终于算是报仇了。“她母亲怀着窦辛宇,逼迫的我母亲毫无立足之地,最后一尸两命,现在,她走了我亡母的路,也算是天道轮回。”
“小姐好手段,想必现在窦依柔正后悔呢。”
窦依竹轻笑一声微微摇头,“她不会后悔的,她会给自己打气,相信自己根本不会像我亡母一样,会在朱家打下另一番天地。”
悦伶轻哼一声,伸手接过窦依竹手中的水壶。“那又怎么样,总之作为人妇这些年她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嫡子还没出生呢,长子便出生了,她又不得宠,以后的日子······”越来还没说完就开始笑了,窦依柔也终于是吃到苦果了。“那可不一定,这个长子的生产之路,说不定也是万分艰难,你一定要向朱府说一下,好好保护那个女人。”
窦依柔的手段她可是见识过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让别人先比自己早生下丈夫的孩子呢。“小姐放心。”
窦依竹刚准备坐下,外面突然就响起叩门声。“依竹呀。”
悦伶听到窦清宏的声音立即向外走去,“大人,小姐刚吃了午膳正准备歇息呢,大人有事吗?”
“是依柔的事儿,你让依竹去跟朱家说,一定要将那个女人送走!”
窦依竹就坐在窗前,窦清宏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这个男人还真是疼女儿,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的为窦依柔着想。“大人,我们小姐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月份大了,也出不去,大人还是不要再来叨扰小姐了。”
说罢悦伶便让人离开门边,自己也向屋内走去,不让任何人再去搭窦清宏的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