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饭，喝一点。”

潘彩虹轻笑道：“好啊。”

小两口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时不时碰碰杯。潘彩虹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方长却依旧满腹心事。潘彩虹察觉到丈夫有心事，问：“有烦心事么？”

方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是有一点。保险卖不下去了，我想回药店去。”

潘彩虹说：“回去呗。这有啥心烦的？”

方长又说：“心烦的是不是这个。而是……我发现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睡眠特别不好，健忘，梦游，而且好几次是白天梦游。有一次在公司，我直接跟领导吵架，又去女厕所找董事长。有一次莫名其妙打车去了外地，没车回来了，一个人步行到市区。还有一次我抢了一个瘾君子的注射器。你说吓不吓人？”

他把近期几次梦游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潘彩虹沉默默不语。方长又说：“最吓人的，是前天跟你吵架之后，我突然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待在……待在徐哲的车里，而徐哲被人割喉了，尸体塞在了后车厢。我不知道是不是梦游的时候杀了他。”

潘彩虹小脸惨白，半晌才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方长用力地喝了一杯酒，说：“没有。唉，我好害怕……”潘彩虹问：“你跟警察说了没有？”

方长说：“没有，我不敢说。怕警察调查我，怕我自己就是凶手。现在我就是一只鸵鸟，躲一段时间算算一段时间吧。”

夫妻俩都陷入了沉默。饭菜慢慢地冷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方长似乎没听到。潘彩虹起身去开门。外面居然站着两个警察。方长看到两个警察走进自家家门，吓得魂飞魄散。警察对方长说：“请问你就是方长先生吧。”

方长结结巴巴地说：“啊，我是。”

警察说：“昨天你报警，有人开车撞你。我们查清楚了，撞你的人有严重的精神障碍，在撞他之前就发生了好几起梦游的症状，所作所为和平常大相径庭。专业的精神鉴定专家确认此人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万幸的是你没有受到身体上的创伤，因此建议双方和解。你觉得怎么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长当然同意和解。他说：“可以啊，没问题。”

警察笑道：“那就好，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和气生财吧！”

方长说：“应该的应该的。”

警察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方长说：“我送送你。”

……送警察走进电梯，方长回到餐桌上，心有余悸。潘彩虹问：“有人撞了你啊？你咋不跟我说啊。受伤没有？”

方长看到潘彩虹的担心，心中流出一阵暖意，说：“还好，没撞到。彩虹，你觉不觉得，这个撞我的人跟我一样，也是梦游，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潘彩虹满脸担忧，说：“你们是不是食物中毒了，所以出现精神混乱？咱们小区附近的外卖都不卫生。怪我，有时候没跟你做饭。”

方长摇摇头，说：“不至于这么巧。”

潘彩虹说：“有时候我也有点精神恍惚，但是没你这么严重。你要不要找警察说一下？”

方长像是被惊吓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声说：“不行！我不去他们可能不怀疑我，我要是去了，肯定怀疑我。”

潘彩虹说：“那怎么办？”

方长叹道：“不知道啊。”

……好好的一顿饭，终究是没吃完。潘彩虹去收拾碗筷，方长坐在沙发上满怀心事。晚上潘彩虹又彻夜难眠。而这次的失眠非常严重，持续了三天之久。想睡却睡不着，精神又疲惫至极。再这么下去，人迟早会崩溃。他去医院开了些安眠药，满怀希望能睡着，但是第四天晚上依然是煎熬的一夜。四天没睡觉，他的精神差到了极点。邻居看到了他还以为他是癌症晚期。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再次联系艾奇。虚拟人生这款游戏不仅让他在游戏世界里过得愉快享受生活，更能让他浑身轻松睡个好觉，并且把睡觉时间延长八倍。只不过，免费体验已经结束了，如今要收费，一百块钱一个小时。再贵也得去，不然他可能要猝死了。他跟艾奇打打电话，艾奇当然欢迎他过来。潘彩虹问：“虚拟人生是什么？”

方长一时解释不清，说：“就是一款有助于睡眠的东西。我体验过两回，效果非常不错。我去那睡一个晚上。真的要睡觉了，不然要活活困死。”

潘彩虹说：“那你去吧。”

方长正要出门，潘彩虹叫住了他。他看到潘彩虹脸色非常不自然。潘彩虹说：“有人给我发了短信，让你别去。”

方长莫名其妙，问：“谁啊？他知道我要去哪？”

潘彩虹颤抖着嘴唇，说：“徐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