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有了些许怀疑。难道……“你。”
祁鹤云冷然启唇,祁晏周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装作不敢与他对视的模样。祁晏周垂在身侧,掩盖于衣袖之下的手略略收紧。就在此时,祁鹤云的那名亲信却忽然抬步来到两人面前。“少爷。”
祁晏周见祁鹤云原来叫的不是自己,心中才略略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祁鹤云转头看向身旁亲信,却忽略了祁晏周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与随后布满整个眸底的森冷。“你带几个人立刻去将那账本取来。”
虽然祁晏周已经说让他的人去取,但祁鹤云到底还是不够放心。现在万寿堂账本便是整个祁国公府的救命之本,万一那账本在路上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可就真没有别的法子能救祁国公府。“赶紧将账本取后与这些进行调换。”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后,祁晏周逐渐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但那笑意也随着祁鹤云将目光转回来的瞬间消散。此刻他依旧面露无辜与愧疚,又变成那个纯真又不暗世事,却容易受人欺负的祁晏周。“大哥这边忙着,我就不在这里添乱了。”
祁晏周低头小声说着,转身朝着院门处走去。在转过身的这一刻,祁晏周才终于像是摘下面具,展现出无人时他才会露出的表情与眼神。祁,鹤,萧。祁晏周就连眼角都写满不屑。“等等。”
他脚步一顿,表情也凝在脸上。仅是一瞬,祁晏周再次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转身看向将自己叫住的祁鹤云。只见祁鹤云面色复杂。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祁晏周面前后,目光在他双眼之间打量着。发觉祁鹤云眼底复杂与无奈时,祁晏周不禁微怔。但随后传到他耳边的只有一句话。“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祁鹤云的目光不变,像是无数藤蔓肆意生长却结作一团那样难解复杂。他凝望着祁晏周,再次开口,如强调般向他说着:“你是祁家人。”
*“娘娘,娘娘醒醒……”沈琉月刚入睡不久,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东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青芽趴在自己面前,正一脸急切。“嗯?”
沈琉月的声音都带着满满的困倦。她感觉自己马上又要睡过去,却在惺忪之间忽然听到令自己十分惊讶的事。“谁?”
沈琉月困意全无,立刻从床上坐起。“娘娘,是太子妃,太子妃娘娘要来。”
青芽也是刚见到水衣。水衣忽然前来,说是太子妃娘娘会秘密来访,让娘娘相迎但不要惊动其他人,这才赶忙来告诉,好让自家娘娘早些做准备。沈琉月得到肯定回答,更是惊讶不已。沈若璃好端端的为何会忽然前来?这一寻思,她心里便忽然联想到那件事。动了祁国公,那他身后的一系列关系也会随之而动。而最先心慌的,自然是受祁国公府庇护最多的东宫。沈琉月不再多想,立刻起身穿好衣裳。她先派了青芽去府门口相迎,在屋内瞧见外头院门被打开时才抬手在头发上揉了两下,假装刚睡醒般急忙忙地推门走出来。傻子才真听她的,大半夜站在外面等着。多大的谱啊?“堂姐?”
沈若璃抬步进了沈琉月的院子,立刻摘下斗篷。瞧见沈琉月走来,她眉头旋即一撇,眼含热泪地望着沈琉月,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月儿……”沈若璃带着轻微哭腔,纵使着急也步伐款款,端庄得过分。“堂姐也不想让你为难,可如今没有旁的办法……月儿可否帮帮堂姐?”
沈琉月装作发愣地看着她,接着面带讶然,双手扶住沈若璃的手臂。“堂姐先别难过……这是怎么了?”
沈若璃不染朱色的唇轻抿,未施粉黛的模样更让人怜悯。“今夜幽王爷忽然带兵去了祁家别院,说是发现了火药,还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泛着微红的眼眸微微动着,目光流转到沈琉月眼上,“月儿可有从幽王爷处听过他这打算?”
沈琉月听过后忽地苦笑,缓缓将手收回。“堂姐也知晓我在这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王爷那般厌恶我,自然也不会将他的计划告诉我。”
沈琉月自嘲般地说着,脸上的笑意越发苦涩,一副无可奈何却无力回天的样子。就在此时,沈若璃忽然抓紧她的双手。沈琉月似乎被吓了一跳,惊愕又不解地看着沈若璃。“堂姐……”“月儿,你听阿姊说。”
沈若璃将沈琉月拉近自己一步,目光紧盯着她,压低声音说着,“一旦祁国公府出事,便很有可能会牵连到镇国公府。”
“此时能够帮忙的,唯有月儿你。”
沈琉月望着紧盯着自己的沈若璃,面上依旧装傻,心中却盘算起来。瞧沈若璃这样子,恐怕是想出怎么对付澹台琰了。唇寒齿亡的道理沈琉月心里清楚。只是想要从沈若璃口中知道更多,便只能继续装下去。沈琉月故作愣神。在沈若璃期待的注视下,沈琉月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堂姐,我……应该怎么做?”
沈琉月开口后,又故作忧愁地轻叹,“若是王爷不那般厌弃我,我或许还能说上几句话。只是如今……怕是也难了。”
听沈琉月这样讲,沈若璃立刻摇头,握着沈琉月的手更紧。“月儿,你不必去同幽王爷求情,只需要将他的一样东西找到。”
沈琉月一听,心中咯噔,接着开口套话。“什么东西?”
“幽王爷手上有一块虎符。”
沈若璃眼神坚定,“月儿你一定要将那虎符找到,然后交给阿姊。”
“只要有了那东西,幽王爷就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