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座小城？！”
沈琉月震惊地反问一句。眼看着澹台琰点头，沈琉月震惊之余也察觉到不对。她立即回头看向青芽。“院里可有图纸？”
青芽愣神，不知娘娘说的是什么图纸。好在此时王爷开口，让她拿京城的图纸来。青芽立刻转身跑进库房，不一会抱着一卷图纸前来，赶忙在院中的桌上铺开。沈琉月抬手在图纸上寻找着。“丰城……”沈琉月的手指在京城的东北方向停下。“营城……钏城，鹿城……”她的手又陆续指过正东正西与西南。再加上一开始自己亲自去过，在京城西北方向的庆乾县。沈琉月缓缓将手从图纸上移开，果然发现这几个小城已经将京城包围，只留下正南与东南方向的三座小城。“这三座小城中也陆续有病患出现。”
因为人数不像其他几座小城那样集中又多，所以澹台琰刚才说的时候并没有带上。那这……沈琉月看着以京城为中心，方圆十里内都已经出现类似情况的几座小城，惊愕的同时又不由产生怀疑。“这次的事情不是偶然发生的，是……”是集体感染？沈琉月只是心中有此怀疑。可沈琉月没想到自己说出此话后，澹台琰看起来并不惊讶，面色依旧平静。“这病，你觉得熟悉吗？”
沈琉月大胆猜测，试探询问。“不觉得。”
澹台琰回答得很绝对。这让沈琉月更加怀疑。他这样子分明就是把“没说实话”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在一旁的澹台玉察觉到不对，立刻起身。“兄长，我还有事，要先回院。”
澹台玉说完，路过青芽时冲着青芽眨眨眼。青芽瞬间明白郡主意思，在澹台玉离开燕回苑后也转身退下。此刻的院内唯有他们二人。“你是不是见过这病，或者听说过？”
沈琉月紧皱眉头，对于澹台琰不说实话的行为甚感不快。“你若是真的见过此病或者对此病有什么了解，你之前为何不说出来？”
沈琉月说着，扭头看向那张地图，“旁边的几个小城都已经出事……这分明就是传染病！此病有扩散性，你若是真的知道什么却不说出，只会让我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会有更多人得病的！”
面对沈琉月的咄咄逼人，澹台琰面色依旧平静，他没有就着沈琉月的问题回答，而是兀自说起二十年前的一件事。“二十年前也曾发生过此类情况，只是当时仅有一府的人感染。”
这怪病二十年前就出现过了？沈琉月秀眉微蹙。可是澹台琰为什么没跟自己说过？像是为解答沈琉月的疑惑，澹台琰略略垂眸与她对视。“为解决病症，防止更多人感染，皇上下令将那户人家满门抄斩。”
沈琉月的表情瞬间凝住。皇上下令，把病患都杀了……明白过来后，沈琉月也瞬间意识到澹台琰为何为帮助自己解决此事。恐怕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让皇上再次屠杀病患。也难怪澹台琰会让自己募捐，将附近小城有怪病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现在百姓们都知道是皇上授令幽王府募捐来医治那些病患，纷纷感叹着皇上的仁慈之心，这也变成皇上抬起屠刀的掣肘。至于澹台琰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把这病的更多细节告诉沈琉月，是因为澹台琰昨日还不知道有这么多小城出事，也不知晓此病的更多细节。澹台琰是在今日派人去调查过后，才知晓这病与二十年前的病一模一样。沈琉月敛回目光，默默思索。她见过皇上两面。一次是在宫宴上，余下一次便是在柳贵妃的宫殿中。皇上给沈琉月的印象便是威严，眼神阴鸷，像是那种会不择手段的帝王。但沈琉月如何也未想过，皇上居然会做出如此狠辣之事。沈琉月明白皇上是忌惮澹台琰功高盖主，方才对澹台琰处处掣肘。但一想到无辜被屠杀的那户人家，沈琉月只觉得背后发寒。此病不是不能治，可皇上居然……口口声声为百姓，可在皇上的眼里，人命就这样轻贱吗？“此病，你有多少把握？”
沈琉月正出神，忽然听到头顶传来这样一句问话。她刚要回答，话已经涌到嘴边，却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急刹车。澹台琰为什么会问自己的把握？沈琉月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沈琉月惊觉此事，立刻把嘴唇抿紧。是因为这两日自己一直在研究药方，才露出破绽？可沈琉月心里清楚，自己研究药方时分明把医书也翻得到处都是，若是寻常人看见，只会以为自己是在按照医书查古方……那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沈琉月可不想自己的马甲掉得这么快，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给柳贵妃治病的事情。这些事除自己和合作伙伴贺敬之知晓之外，就只有自己亲自露面给治过病的柳贵妃知晓。柳家那母女也不过只知道自己有个“师傅”……沈琉月想到马甲掉落后自己可能面对的那些难题，不由慌乱起来，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好在澹台琰似乎对这个问题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恰好岔开话题。“如今宫中众人依旧在观望。”
澹台琰口中的宫中众人也代表各方势力，祁国公府的东宫一派，礼部尚书府的柳贵妃一派，其余众人各成一派，皇上亦是其中一方。所有人对这件事仅仅是观望，没有任何一人出手。除了内务府总管的孙女欧阳荷。他们这种观望的态度可以保持一会，也可以一直保持到此事终了。不过澹台琰并不是很想让他们高高挂起，什么都不管。“他们不能就如此置身事外。”
不然皇上那边也极有可能出现变故。沈琉月听澹台琰说出的话，略略抬头看着他。迎着月光，沈琉月看到澹台琰眼眸微沉，又皱了下眉头。下一秒，沈琉月忽地与澹台琰对上目光。“你要准备好即将到来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