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沈琉月不知道和团子在屋里待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熟悉声音。她立刻走到门前,将堵门的东西挪开。“娘娘,小少爷找到……娘娘?”
青芽本忧心着小团子,准备询问娘娘,忽然发现自家娘娘面色不对,还没有问出口的话也随之而止。瞧见青芽与云桑出现在自己面前,沈琉月略略心安。“小团子没事,已经被我接回来,你们先去收拾一下身上。”
“还是奴婢先帮娘娘收拾吧。”
云桑看到沈琉月依然一身血污,只是脸上和手上的血被洗去,心里莫名焦急。“你们先收拾你们的,然后把团子抱去侧房休息。”
小团子在屋里睡着了。沈琉月因为谁都不在府里不安心,也没有办法将团子放心地交给婢女,一直让团子在自己屋里睡着。青芽先收拾自己,随后将小团子抱回到侧房休息,云桑则是帮着沈琉月收拾完后,面带担忧。“娘娘,您是在哪里找到小少爷的?”
云桑想起沈琉月开门时的神情,总觉得此事不简单。沈琉月抬眸,眼神深沉。“镇国公府。”
云桑正在帮沈琉月梳头发的手一顿。“下去吧。”
沈琉月将篦子从云桑手中拿过,“你先去休息,等王爷回府将王爷请过来。”
云桑颔首退去,沈琉月坐在桌前,凝眉思索着这一盘棋。“娘娘。”
刚刚退出去的云桑又折返回来。“王爷来了。”
沈琉月缓缓睁开眼眸,看向门口时便瞧见澹台琰匆匆走来。“王……”“你有无受伤?”
沈琉月刚开口,就被澹台琰扶住肩膀。澹台琰已经听说白天发生之事,一回到王府直奔燕回苑而来。“……我没事,没受伤。”
“那团子有没有受伤?”
沈琉月再次摇头。澹台琰终于安心。但当他再次看向沈琉月的时候,却发现沈琉月面色凝重。“怎么了?”
澹台琰心中颤了一记,开口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情绪。难道是团子……“我和团子都没事,只是……”沈琉月垂眸,捏着手中的帕子,“我同燕琼华说了假虎符被盗,企图挑拨祁国公府与镇国公府的关系。”
“可我这样做,会不会打破你的什么计划?”
听到沈琉月原来是在担心这个,澹台琰松口气。“无妨。”
他并不在意此事。可是见自己的回答仍然没有让沈琉月安心,澹台琰又补充一句:“多亏你说出虎符被盗,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引一些人出来。”
听到这里,沈琉月终于放心。“幸好,我担心半日,总怕扰了你的计划,吓死……”沈琉月注意到澹台琰的目光,讪笑一下。“……吓坏我了。”
正在此时,云桑与青芽端了茶水上来。沈琉月现在才空下心神,想起街上的事。“那妇人如何了?”
“娘娘放心,妇人没事,孩子也很健康,已经将他们送回到家中。”
得知一切安好,沈琉月扬唇笑起。“竟忘了问他们姓名,我还想让那孩子认我做干娘呢。”
听到自家娘娘有心情开玩笑,青芽一脸忧心。“娘娘,万一祁少夫人再次发难……”沈琉月无所谓地耸耸肩。“管她呢,詹佑晴想闹的话就让她闹好了,反正我问心无愧,也给过她银子。”
澹台琰知道沈琉月在街上帮人接生,只是意外这里面还有詹佑晴的事。“我瞧那孕者情况危急,便想要买下马车在马车里帮她接生,谁曾想那马车是詹佑晴的。”
沈琉月撇撇嘴,“她死活不愿意,我就只好来硬的了……我给她钱了,不是当街硬抢。”
但这和当街硬抢的区别,也就只有一个给钱了。听到原来事情是这样,澹台琰面色如常,语气平静淡然。“此事好办。”
*“晦气死了!”
詹佑晴气得直跺脚,一甩帕子坐回到桌前,咬牙想着今日之事。“我看她沈琉月就是存心与我过不去!”
“让人把那马车给我扔了!”
一想起有女人在自己马车上生孩子,詹佑晴就觉得晦气至极,恨不得直接把马车拆掉。可是那马车在还给詹佑晴的时候,松鹤堂的人已经将马车处理干净如初,没有留下其他的痕迹。“那女子要生孩子,关我什么事?!”
詹佑晴私下里尖酸刻薄嘴那妇人,气得直拍桌子。“夫人……”丫鬟看到詹佑晴如此生气,自知自己不该上赶着在她气愤时触霉头,但如今已经不早。丫鬟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开口:“时候不早,该回祁国公府了,不然大少爷要担心……”今日已经出来一整天,再不回祁国公府恐怕说不过去。“你急什么?”
詹佑晴的气还没消,听到丫鬟劝自己回祁国公府,又想起那辆充满“晦气”的马车。“敢用我的马车生孩子,我看那孩子活不过这个月!”
詹佑晴越骂越难听,丫鬟听进耳朵里都觉得刺耳。她骂得起劲,似乎觉得这样骂还不小气,立刻喊来许多名家丁,让他们现在就把那辆马车给烧掉。家丁正要退下时,学士府的管家匆匆走来。“小姐,府门口有人在敲锣打鼓,不知做什么。”
听到这话,詹佑晴的气劲过去些许。“敲锣打鼓?何人敢在学士府门口敲锣打鼓?”
“不知晓,外面好不热闹,如同过年。”
詹佑晴心生好奇,起身向府门口而去,管家与丫鬟紧跟在她身后。等詹佑晴快走到府门口的时候,便已然听到敲锣打鼓之声,还有许多百姓站在外面围观。詹佑晴眉头微皱,气势汹汹地想要上前。自己正好在气头上无处发泄,就有人上赶着来了。不料詹佑晴刚走出来,敲锣打鼓之声瞬间停下。一男子从旁边走出,一脸激动地望着詹佑晴。“您就是祁少夫人吧?”
詹佑晴微微侧头。“今日多亏您借出马车,要不我妹妹也没有办法顺利生产。”
“祁少夫人善良大度,若是旁人,恐怕都无法借出马车,只会觉得生产过的马车晦气呢!”
“今日我便代我妹妹,感谢祁少夫人大恩大德!”
那人站在学士府门口朗声感谢,周遭的百姓们都听得格外清楚。詹佑晴听到他说的话嘴角一僵,但还是强扯出一抹笑意,尴尬地咬牙应下。“举手之劳,不必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