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什么动静?沈琉月心里有事,睡眠很浅,听到这动静的那一刻就立刻睁开眼睛。是从院门处传过来的?沈琉月接着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可能是青芽或者云桑也被惊醒,匆匆去开院门。沈琉月此时才空下脑子望向窗外。外面天都没怎么亮呢。谁这么大清早来敲门?沈琉月越想越纳闷,想着起身瞧瞧,不料还没等撑着身子坐起来,躺在旁边的人先她一步坐起身。昨天晚上实在太晚,澹台琰又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在沈琉月这歇下。沈琉月心中万千思绪,没有心情和澹台琰拌嘴,也懒得和澹台琰掰扯。“娘娘。”
青芽来到门外,轻轻敲响房门。“何事?”
“娘娘,是贺大夫来找,说是病患出事了。”
此话一出,沈琉月顿时愣住,澹台琰率先反应过来,给沈琉月披上外衣。沈琉月回神,顾不上精心打扮,让青芽随意挽个发髻就急急忙忙地出门。“病患出什么事了?”
沈琉月跑到门口的时候,贺敬之仍在门口等着,正急得来回踱步。看到沈琉月前来贺敬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顾不上行礼,马上跟沈琉月说着病民的情况。“药方出现问题,不少病患吃下药后越发痛苦。”
贺敬之早早起身,带着今日份的药去别院给病民分发,谁曾想这药刚喝下去不过多久,陆续有病民痛苦哀嚎。贺敬之检查过后,察觉应是药方问题。药方怎么会出现问题?这药方自己写完之后自己也喝过,已然痊愈,照理来说,药方不会出现问题的……沈琉月满心疑惑,但现在的情况没有时间让她多想。听贺敬之说病民们的情况很严峻,必须得赶紧去看看。“我同你一起。”
沈琉月正要走,熟悉声音自身后传来。她回眸,看到走出来的澹台琰。“骑马快一些。”
从沈琉月所住的小院到别院有段距离,走路远比不上骑马快和方便。可沈琉月不会骑马。澹台琰从小院的马就里牵出两匹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递给贺敬之,随后翻身上马,弯腰向沈琉月伸出手。时间紧迫,沈琉月犹豫一下,还是把手递过去。三人快马加鞭赶到别院,沈琉月在别院外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顿时心急如焚。她从马上下来还没站稳就抬步跑进别院,入目一片狼藉。“王妃娘娘……”如蚊蝇般的细弱声音传来,沈琉月连忙回头,瞧见一名老妇扶着墙慢慢走来。沈琉月记得她,之前这名老妇还带着孩童,沈琉月和老妇承诺过,定会把他们的病治好。可现在老妇面色煞白,扶着墙走路的步伐颤颤巍巍,眉头紧皱在一起,俨然一副马上就要倒下的模样。沈琉月带好面罩,赶紧上前扶住老妇。“王妃娘娘,为何会这般难受啊?”
沈琉月不知道。她抬手帮老妇诊脉,又听老妇弱弱地长叹。“我是不是要走了?”
觉得那个字不吉利的老妇都会说出这样的话,沈琉月心中百感交集。“不是。”
沈琉月闭上眼睛,仔细诊脉。老妇的脉象与之前无异,不是病情加重的缘故。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自己的药方还是管用的才对。怎么会这样?沈琉月一头雾水,没过多久猛然抬头。药方没问题,也不是病情加重,那会不会……是草药有问题?实在放心不下的青芽和云桑刚刚赶到,在沈琉月身旁站着。青芽站在一旁,甚是犹豫。她在院子里的时候,听见贺大夫和自家娘娘说的情况,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青芽见沈琉月要去忙碌,思索之下,还是决定开口叫住娘娘。“娘娘,会不会……那些人要送到边境的草药,本就是有问题的?”
听到青芽的猜想与自己莫名重合,沈琉月面色微变。“有没有可能,派那些人去送药的那个人就是想要对外邦下手,所以才故意向外邦送有问题的草药?”
沈琉月听青芽来来回回说,听得有些头疼。不过沈琉月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草药有极大可能存在问题,但有问题的原因不一定像青芽所说的那样。沈琉月记得澹台琰曾经说过,澹台娆与外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澹台娆真的准备送有问题的草药去外邦,对她自己恐怕没有什么好处。况且现在还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止住病民的痛苦。“没吃药的病患都别让吃,先停药,我要重新检查那些草药。”
沈琉月立即嘱咐贺敬之,“得先想个别的法子,控制住病情。”
这边沈琉月忙得焦头烂额,院中弥漫着低气压,另一边的皇宫中某处亦是如此。“全都滚出去!”
小宫女们忙不迭从寝殿中退出来,一刻也不敢多留。“娘娘最近几日是怎么……”刚进宫没多久的小宫女压低声音询问,立马被旁边进宫伺候柳贵妃几年的宫女捂住嘴。“娘娘,您消消气。”
嬷嬷倒杯茶水,准备递给柳贵妃,目光扫过满地的碎片碴子,又默默将那盏茶水放下,轻步走到柳贵妃身旁。“皇上近几日身子不爽快,娘娘又身怀有孕,皇上应当是担心病气会过给娘娘,对娘家腹中的小皇子不好。”
嬷嬷边说边观察柳贵妃的表情,见柳贵妃眉头越皱越深,只得闭上嘴。“皇上前几日病得那样严重,怎么就不担心把病气过给本宫?”
柳贵妃咬牙,说出此话。之前皇上日日都要召见自己,病最重的时候也要自己陪着说话。可现在皇上连着好几日没召见。这也就罢,皇上不召见自己,反倒天天召见那个什么娆贵妃!“她是个什么东西!”
柳贵妃向来盛宠,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抢过风头。“娘娘别气,她怎么能比得上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嬷嬷目光落在柳贵妃肚子上,“娘娘可怀着皇嗣。”
听闻此话,柳贵妃的表情才稍稍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