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他可能就不管她是经期还是什么期,直接抓住她了。咳。时欢分散注意力地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跟在我身边就行。”
江何深嫌弃她动作太慢,手指动来动去,索性自己扣上纽扣。时欢拿了条菱格纹的领带,帮他系上,打了一个温莎结,又挑了一枚金色的领带夹,夹在第二和第三颗纽扣之间,江何深自己穿上西装外套。全套蓝色西装,很好地压住他的冷淡,也很好地衬出他的矜贵。品酒会在温泉会馆最大的厅,十一点整,时欢挽着江何深露面。“江总的女伴”凭着美貌,已经在昨天下午传遍圆桌会议,这会儿看她出现,众人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身上的礼服很简单,纯白色,别无点缀,但丝绒的材质,复古的设计,泡泡肩长袖,方领口露出漂亮的天鹅颈,戴了一条珍珠项链,将她独特的气质呈现了出来。传播者没有夸大其词,确实很美。当然了,女人只是女人,就像虽然叫品酒会,但品酒只是点缀,大佬们的重点一直在航空领域上。聊航线,聊机型,还聊到江父正在竞选的航空联盟主席,他是这一届最具竞争力的候选人,如果他真成了联盟主席,那么恒安必定会更上一层楼,因此大家对江何深的态度,都有种微妙的恭敬。江何深却好像不为此骄傲或荣幸。所谓圆桌会议,自然是在一张圆桌上进行。大圆桌中间是空的,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品酒师站在中间,戴着白色手套,为大家演示、介绍每一款酒的历史由来,又将不同的酒类倒入造型不同的酒杯里,服务生依次将酒送到众人面前。时欢没有喝酒,安静地坐在江何深身边,听他跟一位德国人用德语谈事,职业病犯了,默默在心里将他们的对话翻译成中文,自问自答,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江何深感觉到她不在状态,抿了口酒,随口夸了句:“罗曼尼康帝的口感不错。”
然后换了中文对时欢说,“那边有自助餐,可以去吃。”
“我不饿。”
早上没吃东西,到现在还不饿?她真有厌食症?江何深皱眉沉声:“让你去就去,那么多话?”
时欢看了他一眼,只将对他强迫自己吃东西的行为,理解成他有不合适她在场的话要对德国人说,识趣地走开了。她拿了一个白瓷餐盘,走到自助长桌前,随便夹了点东西,环顾四周找位置。忽然,面前走过一道身影,随之过去的是一阵有些熟悉的香水味。时欢顺着方向轻轻嗅了嗅,这好像是……是江何深衬衫上的香水味。她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裙子收腰,走路摇曳,很有风韵。时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餐盘,跟上了那道身影。江何深目光随意一扫,扫到时欢,只见她径直走出品酒。宴会厅外是院子,女人微微侧头,知道时欢跟着她,什么都没做,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直到没什么人经过的花园,她才停住脚步。时欢也在她身后两米的位置站定。风吹动树枝,有沙沙的声响。时欢抿唇,然后喊:“南颂。”
女人身形一顿,慢慢转过身。两双眼睛对视,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隔了两年光阴。“……”女人喉咙滚咽,像忍了很重的情绪,“阿稚。”
现在这世上会叫她“阿稚”的人,屈指可数,只有故人。时欢往前走了两步,南颂直接奔过来抱住她,时欢闭上眼。她和常加音、南颂,都是认识快十年的朋友,失去江知祈那段日子也是她们陪她走过来的,要是没有她们,她可能都熬不到今天。只是她当年查到一些东西,怕连累她们,不得不不辞而别。刚才看到她的背影,时欢就认出来她了。时欢睁开眼,笑说:“那天加音说你很快就会联系我,我等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还以为……”“以为我不理你了?”
那倒没有。时欢摸摸她的后背:“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只是在想你会给我怎样的惊喜?”
“猜对了,我是给了你一个惊喜。”
南颂放开她,弯起嘴角。时欢莞尔:“江何深身上的口红印和香水味?”
“一开始是不是以为哪个狐狸精勾引你男人?”
南颂长相妩媚风情,也确实担得起一声“狐狸精”,她手指卷着头发说,“我是在替你测试他的忠诚度,你知道他怎么对我吗?”
时欢摇头。她想不出。南颂白眼都翻上天了:“让我出门杵个拐杖!”
时欢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那张嘴可比江知祈气人多了。”
南颂说着观察时欢的神色,见她没有因为“江知祈”三个字敏感就放心了,常加音说她已经走出来,她原本还不相信,看来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江何深,对她也是一剂良药。南颂整理时欢头上的法式黑纱帽,“不过,我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你了,对外你就说,我们是在温泉会馆认识的。”
时欢点头:“嗯。”
她们没有聊太久话,毕竟是别人的地盘,重新约了时间地点,便各自回宴会厅。时欢拿了一块蛋糕,回到江何深身边。江何深手在桌面按着高脚杯,轻轻地摇了摇:“刚才跟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