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床榻上,眼泪无声从眼角落下。隐约感觉四周没有了任何声音,随手抹了把眼泪,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凭借着记忆来到辛媛的房间。快速在她房间翻找一阵,然后拿起辛媛经常带的白色名牌包里,将早已准备好的微小窃听器装进包里的隔层之中。做好这一切便快速从她房间出去,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辛迪的房间。又过了一会儿,下人的声音徐徐从门口传来。“容小姐,医生说少爷要静养,你人也看了那就走吧!”
抬起水雾朦胧的双眸,轻轻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恋恋不舍地握了握他的手,突然抽回手快速走出去。安静的室内,躺在床上的男人,手指弹动了几下,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下人的注意,门还是被关上。关上房门,辛媛站在大门口来回踱步,像是在想什么。看到容晴从楼上下来,脸上恢复平常。“这么快就下来了?”
“你不用对我这么敌视,怎么说你也有肚子里的孩子做保证。”
说到孩子,辛媛情不自禁地将手护在自己小腹上,望着容晴的目光多了些许怨恨。“孩子又怎么能比得过炎烈对你的感情。”
“那是他的事,我可不想做孩子的后妈,你还是好好养着孩子等着炎烈回心转意。我不屑跟你抢他,我答应过辛迪要嫁给他,等我把于珞菲那摊事解决了,我就跟炎烈离婚,你依然是高贵的辛小姐,或许还能借着孩子跟炎烈结婚,无非就是一张纸而已。”
“不屑?容晴,你的意思是说我费尽心思抢你你不要的东西,还怎么都抢不到吗?”
辛媛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意,任谁听了都会生气,自己这么煞费苦心都得不到,而她不需要做什么都能得到。“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你跟于珞菲之间有过交易,但好像她违背了你们之间的约定。这种事我是不愿插手,说起来,到底能不能得到炎烈还得看你怎么做,我先走了。”
说完,容晴头也不回地踏出别墅大门,脚步在门口时停住,眼角扫视着辛媛那张越尽苍白的脸,嘴角微翘。容晴重新坐上车,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别墅里炎菱所说的话,车子猛地一个掉头往警局方向去。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主动警局。摔上车门,站在警局门口,望着楼上那一个个鲜明的字。站在庄严的大门前,心已然被这气势压了大半分下去。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肩上的包包,毅然地踩着高跟鞋走进去。办公桌前的一位警察看都不看来人,径自忙着手中的事,只是随意问了句。“什么事?”
“我叫容晴。”
简短的四个字一出,整个办公室赫然一片安静,在场的视线嗖嗖落在她身上。“容晴?”
刚才说话的警察声音有些不利索,炎烈发话不能碰她,现在容晴找上门反而让人有种诡异阴森的感觉。她拿掉脸上的大墨镜,露出那张绝美的容颜莞尔一笑。“对,我有事要你们帮忙,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倒吸凉气,谁知道容晴玩什么鬼。美眸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噗嗤笑出声。“我真的只想找你们帮个小忙,不用那么紧张。”
有一个新警察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问容晴需要什么帮忙,然后按照容晴说的话带着她来到档案室。俩个人将三年前邱慧的那宗案子揪了出来。“时间太久,只剩下这些记录,刚才前辈跟我说,死者当时手中还紧攥着手机,不过手机已经被毁的无法修复。上面还夹着当时的照片,你可以看一下,有需要再叫我。”
“谢谢!”
礼貌地道谢过后,拿出陈旧的档案簿,眼角依稀看到围在门口的几个警察在那窃窃私语,无奈地摇头。翻开档案,一股浓浓的霉味传入鼻尖,她不由得拧起秀眉。看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莫芃撞邱慧的动机不对。这一点怎么都想不通,继续翻阅,视线落在陈旧有些泛黄的照片上。握着文件的手一紧,照片上的手机很模糊,但那是她手机没错。自己的手机?自己的手机当时竟然握在邱慧手里。心中悠然生出一个想法,但需要认证。她冲着门口喊了一声,不过这次不是那个新警察,而是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我走以后炎烈没有接着查吗?”
凭炎烈的手段跟智商,要是真查起来也不一定是没结果。警察摸着下巴进入回忆,想了一会儿才道。“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炎少说不用查了,这个我们不清楚,你应该去问他本人。”
容晴冥想一会,快速在纸上写上一串数字“我知道了,麻烦你帮我把去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所有的通话记录,特别是我妈出事那天。”
警察接过号码认真看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尽快给你。”
从警局走出来,容晴心中依旧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开着车浑浑噩噩之间回到了家。再回来的时候炎菱已经不在,正好自己思绪会更清楚一些。炎烈如果真的不知道车祸是怎么造成的,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听到门口传来响声,她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佯装没听见,耳边隐约传来门口两个男人的对话。“少爷,容小姐很好,你不用担心了。还是下去吃饭吧?累了一天。”
“不用了,你先下去睡吧,夜已经很深了。”
他手依旧搭在门把上保持着门半敞开的动作,脚步没有挪动半分,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背影。“是!”
张管家顺着他目光往里看了一眼便径自退下。身边没有了外人,炎烈才踏步缓缓走进来,坐在她床边。望着容晴颤动的睫毛,大拇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粉嫩的脸颊,声音轻不可闻。“不愿意看我吗?”
炎烈既然已经戳破,她也不再装睡,掀开浓密地睫毛直视面前冷峻邪魅的脸。“别说这种让你自己产生幻觉的话,我和你只是合作关系,自己一厢情愿别指望我能给予你同样的回报。”
“我明白,早点睡吧!”
看着他在黑夜中硕长的背影,由门口射进来的灯光打在他身边,看不清他的脸,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更加多了几分落寞。心中的问题几次想要去问,却终究转过脸。“把门关上。”
随着男人的脚步声走远,门被人轻轻关上,整个卧室再一次陷入一片黑暗。手指紧紧捏着被单,最终还是没说说话。张管家早早站在楼下,看见他们走下来,恭敬地鞠躬。“少夫人,少爷,早!”
容晴下意识看向一边的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餐桌上,心中还在为昨天在警局的事难以释怀。时不时抬眸看向对面的炎烈,若有所思地吃着早餐。“西岚那边怎么样?”
“你还需要担心越对她做什么吗?”
放下三明治正视对面的男人,总感觉炎烈知道些什么。“西岚的孩子是谁的?”
“这件事你直接问顾西岚本人比较清楚,我不明白具体。”
“那你就把你的具体说出来。”
容晴声音明显清冷了几分,带着几丝怒意,她怒的不单单是顾西岚的事,更重要的是邱慧死亡的那件事。炎烈优雅地放下刀叉,定定与她瞳孔相视。“你问的是什么事?”
发现自己行为过激,容晴暗暗强压下怒火,重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当然是西岚的事。”
冲炎烈刚才的反应,足于见他年纪不大,但却十分老谋深算。差点无意中,被他看透自己的真实想法。“应该是姜越的。”
闻声,容晴激动地一拍桌子。“什么!”
随着她着一拍,桌上的牛奶被震得动了好几下,里面的牛奶都被震出了少许。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再落到桌上洒出的牛奶上,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怎么了?”
“姜越这么花天酒地,西岚怎么能怀上他孩子,我竟然还把顾西岚交给他。”
粉拳紧攥,恨恨咬牙,自己遇人不淑就算了,还得搭上一个顾西岚吗?当即起身拿上包包就往外走,手腕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你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让顾西岚回来,就算我让她跟我一块危险也总比跟姜越在一起安全,孩子也必须打掉。”
这种注定没有结局,最后只会遍体鳞伤的结果,自己已经深刻的为她体验过了。“孩子是无辜的!”
联想到曾经跟容晴的孩子,现在的他总是对孩子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说话的声音也控制不住加大。容晴孩子流产的那件事,一直成为困扰他的噩梦,午夜梦回的时候,自己经常会梦见一个孩子,还有容晴的哭泣。“这话是你们男人说的,玩过了毫不承担说丢就丢,女人怀着孩子已经生活多么艰难你知道吗?”
“我当初是逼不得已!”
他脱口而出,自己的痛苦又有谁知道,从梦中哭醒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又有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