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画？你疯了吧！”

“王老都说了是真的！你在开玩笑吧！”

林之秋比王老还要生气，急眼道：“陆谦，你可别在这胡扯！如果这是假话，你觉得王老会看不出来？还是你认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你的鉴赏水平高？”

在场的大多都是古玩界的人，听到这话，眼里敌意更浓。有人怒道：“林老板说得对！这画要是假的，我们会看错，王老也绝对不会看错！小子，你也太目中无人了！质疑王老，质疑丹青子先生，我看你是不想在曹市混了！”

陆谦忍不住失笑，拧眉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陈二虎说让我别在曹市混了，林奇也说这话，你又是哪条道上的，竟也说这种话？”

那人脸色陡变，指着陆谦手指抖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有人憋笑道：“兄弟，他这是在说，你跟那些混混一个样。”

那人气得脸色变作青紫，冲过来伸手就朝陆谦甩去。陆谦冷笑，连动都没动一下。“哟，陈老板，你一向脾气不是挺好的，怎么今天这么燥呢？”

旁边坐着的苏岩出声，微微笑着看向那人。陈老板手一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苏岩看向陆谦，“陆先生，还是说说你的看法吧。”

陆谦点头，走过去把画取了下来。“王老先前说得不错，黄大师的画风苍浑华滋，意境深邃。七十岁往后的作品逐渐形成了积墨、厚重的风格。秋季作此幅。点、线、墨皆古朴厚重，老辣纵横。”

“黄大师的转型代表作为《黄山图》，那幅画上有题字，也有落款。但，众位应该知道，黄大师是个不喜欢落款的人。他是个特别随性的人，先前画作常常随手拿出赠给来访的人，还因此被拒绝过，后来才每幅作品才有了落款，但他晚年的作品同样没有落款。”

陆谦将画举高了几分，指着菊枝淡淡道：“这幅画的真迹上是有题字，但没有落款。你们且看着地方，虽说临摹者的绘画功底很好，但这字与黄大师的相较，少了份随性，而菊枝的部分，与黄大师的笔力相较甚远。苍劲有力，却多了凌厉，并无浑厚之感。”

这话落下，众人哗然。“卧槽！张口就来啊！你说有题字没落款，就是对的？”

“难道你见过真迹？嘁，天方夜谭！”

“小兄弟，就算你和林老板有过节，你也不应该质疑王老的专业水准。”

“我相信王老！”

“我也是！”

“……”诸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看向陆谦的眼里多是讥笑。陆谦冷冰冰看向王老，“我刚才提醒过你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我只能代劳了。”

王老心头一颤，故作镇静，“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谦冷笑，突然走向苏岩，取过他手里的热茶，直接泼到了画上。“你干什么！”

王老大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陆谦捏住浸湿的宣纸边缘搓了下，瞬间宣纸就分开了。夹层……看到这一幕，众人心头猛跳。陆谦面露嘲讽，“这是古画最常用的造假手段，这么明显的夹层，依着王老的眼力，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众人愕然，纷纷看向王老。王老脸色涨红，怒道：“就你有能耐！我，我……”可他说了半天，最后的话却卡在了嗓子里。陆谦笑了声，“你早就知道画是假的，不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又怕得罪了丹青子。可，这幅画，不是出自王老之手吗？”

“什么！”

众人当场石化！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陆谦冷冷道：“我真的替你感到悲哀。你本身书画造诣就不低，明明就是站在象牙塔顶端的人，却为了个辣鸡自掘坟墓。800W微信还是支付宝？”

“你！你！你王八蛋！”

王老气得浑身颤抖，急火攻心下竟一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是我……”陆谦道：“打赌之前。”

说着，他微微俯身，“这画，是你卖给丹青子的吧。”

噗！王老脸色涨红，突然喷出大口鲜血，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救人！快救人！”

众人瞬间慌了神，全涌向了王老。姓陈的男人怒不可赦地冲着陆谦吼道：“王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吧！”

其余人眼中满是怒火，恨不得把陆谦给撕碎了。他们把王老犯病的原因全归结到了陆谦头上，那份怒火里多了恨意。好好的一场雅集，因为他变得一团糟。丹青子……今天怕是见不到了。陆谦微微眯眼，冷声道：“我希望他别死，否则我找谁兑现赌约。”

“小王八蛋！”

姓陈的男人骂了声，抬手就朝陆谦打来。陆谦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把抓住他会过来的手腕往前一顿，向上猛抬。“啊！”

听得声惨叫，那人捂着手腕痛得满头大汗，脸色瞬间白了。立时，有人围了过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陆谦身上，眼里有愤怒，也有震惊。“这人怎么回事？把王老气成那样，竟然还敢打人！”

“太嚣张了！竟然敢打古玩协会的陈副会长！”

“这种人，不配来这里，把他赶出去！”

“赶出去！保安！”

众人大声叫嚷着，朝陆谦扑了过来，推推搡搡。就在这时，苏岩双手插在兜慢悠悠走了过来。“陆总，赏脸喝一杯？”

诸人看到他，脸色微变。陆谦摇头，“我是来找人的。”

苏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或许，我有线索。”

陆谦拢眉，略作思索，点头。陈副会长咬牙切齿，冲着陆谦的背影吼道：“陆谦，即日你被永远拉入曹市古董界的黑名单！”

陆谦头也没回，“谁稀罕啊。”

两人出了阁楼，却看到梁文华朝这边急急赶了过来。看到陆谦，梁文华暗暗松了口气，“陆总，徐总让我来接您。”

苏岩见他来了，识趣地走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梁文华三两步走到陆谦跟前，压低了声音。“我们先出去。”

那边玩手机的苏岩突然抬头，冲陆谦说道：“丹青子，我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