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见到南林玲，却是头一遭瞧见她有这么冷然的神情，这些才是吸引星宇回头的原因么？夜星宇叹了口气，“我跟你一样，并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至于林玲的身份，希望你不要多话。”

林玲之所以甚少回去家里也是不希望有人就她跟南家的关系大做文章。“我该叫你嫂子，还是该称呼你南小姐？”

柏暮言神情中少了方才的紧绷，却也不若之前的调侃。南林玲这一身份实在太叫人意外，他还不能完全适应过来。林玲笑笑，“随你高兴，不过雪凝这次回来是为了帮我做事。你脑子里那些年头，该收的收一收吧。”

她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人刚刚回来做事就被别的男人挖走。“她是我的女人。”

对于南林玲撇清自己跟卓雪凝的关系极度不悦，柏暮言不得不出声提醒。如果没有她出来带走雪儿，他根本不必花费六年的时间来懊悔自责，更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看不到地方长大。林玲挑眉，“相不相信在她心里我的分量比你更重？包括你女儿在内，只要我不同意，即便她还爱你，也不会答应回你身边。”

在这件事上，她一向优越的女人缘再度发挥效力。柏暮言右手微握成拳，“所以说到底，你是对我不满了？除了雪凝的事，还因为之前我跟星宇在外面的花边新闻……”女人多半都是会记仇的，越是强势的女人这一点就体现的越明显，他见到的这类例子已经不胜枚举。南林玲微微一怔，“你以为我是带着成见来跟你说话的么？个人感情跟工作我分得清楚，你跟夜星宇如何我不会计较。不过就事论事，你先是耽误了我培养卓雪凝，其次还伤了我看中的人，单是这两点我就有理由对你说刚刚的话。”

现在她该考虑的是以后柏暮言会不会加入以夜星宇为首的死缠烂打协会。“你……”柏暮言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这些年跟孩子……过得好么？”

雪凝出现的太突然，他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南林玲笑笑，“对于好的定义人人都可以不同，你刚刚看到她觉得哪里不好么？”

严格来说，这几年卓雪凝过的相当辛苦。她很清楚天使用人标准之严苛，要进入她的助理小组，绝不会是像之前阿迪那样简单的受训一下就可以完结。“老实说，她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纵使经过了六年，她应该变得成熟一些，但除了成熟之外……还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像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南林玲揉了揉眉心，“我身边只打算留四个人，所以这些人必须有过人的能力。雪凝目前来说，应该会让我满意。”

她懒得去找七个人来扩充助理组，说起来这都是水半夏之前定下的模式，具体要不要去操作还是可以自己去做主。“那个孩子……你有照片么？”

当初雪凝带着宝宝失踪时，孩子也只有几个月大，现在应该也有六岁多，他一点也想象不出孩子会长得如何。是像他，还是像雪凝？南林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需不需要告诉你，但凡是女性，我都不会留任何的影像资料？就我所知的，恋青对公司里的一个人颇有好感，那个人刚好也是她的干爹。”

卓雪凝外出训练期间，小恋青都是跟在樊应扬身边，感情应该是极好。“干爹？”

柏暮言的脸色顿时好像阴沉的可以滴水，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表明孩子根本没想过他这个亲爹了？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嗲地就在台湾。“我要提醒你一句，卓雪凝会住在我安排的地方，你想见她的可能大概是零。”

或许她应该好心一点去直接把柏暮言跟冷火丢在一起。柏暮言只停顿了片刻后立刻开口，“说你的条件吧，要怎样我才可以去跟雪凝把当初的事说清楚。”

然后向她坦诚自己真实的感情。“你想去找她说什么？其实早在六年前她刚刚离开时你就已经发觉自己认真了，然后四处找寻她的下落却没有任何消息？”

南林玲轻笑一声，不怎么在意的调侃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柏暮言眉心蹙起，南林玲会这么说的意思也就表示是她一直在暗中阻挠自己找寻雪凝的下落了？林玲正视着他，“你现在想的没错，的确是我知会给公司的人不要让你查到任何有关卓雪凝的消息，不过你在找她的事我也从没隐瞒过。包括你极有可能是后悔了，知道自己当初误会了雪凝的用心，更亏待了她跟孩子。”

柏暮言狠狠的怔住，“所以……你的意思是雪儿她其实都知道，知道这些年来我过得并不好，也知道我一直想要找到她跟她坦白，可是她不愿意回头，也不愿意相信我？”

想到这个可能以及刚刚雪凝看着他时的冷淡眼神，他忽然感觉心脏一阵紧缩，说不出的难受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林玲一笑，“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既然在那时候敢带雪凝跟孩子离开，自然不介意把你的消息不加遗漏的让她知道。如果我心情好的话，会提供给你见到她的机会，在那之前，祝你等的开心。”

她不想承认自己还是有些介意在婚后夜星宇宁可跟柏暮言一起出去喝酒也不回去家里陪她，现在就给他点惩罚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夜星宇温和的看着她，“林玲，你身边不是还有肖秘书么？加上我小姑，应该足够了……”现在又把聂锦瑟弄过去，难道以后在商场上有些名气的秘书都要去领南林玲的薪水么？林玲看了他一眼，“她们是秘书没错，但不是助理小组的人。至于聂锦瑟，她的手腕要比肖秘书强硬的多。”

甚至于不需要去安排特殊的训练给她。夜星宇尴尬的笑笑，“我会认不清自己的女人么？”

林玲的确有事先提起过有时候因为公事会没办法在他身边，可是刚刚……她不多说什么的就离开，还是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己先前也是这样对待她的吧，而且还是在林玲为了他放下公事的情况之下。“那是我们之前没带眼睛出门？你娶的花瓶千金……呵，竟然会是天使集团的高层，这件事可以列为今年我所听到的怪事之最了。”

开着夜星宇的玩笑，柏暮言其实是在自嘲。夜星宇看着瞬时颓然的好友，“你跟那个卓雪凝，究竟怎么回事？六年前……不就是你拖我调查那件CASE的时候？”

记得那时候柏暮言是被人设计绑架之后又被注射了不少剂量的催情药物，可是后来没听到这件事的下文，他一直以为暮言已经处理妥当了。柏暮言愣了愣，“当初设计绑架我的那个女人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在那件事之后的一年我才知道她已经被送去国外的精神病院疗养。至于雪凝，她不是那个女人的妹妹，只是当时她去酒吧想辞掉工作，误入其中才会跟我……”夜星宇迷惑的听着他近乎自语的话，“妹妹？”

绑架了柏暮言的是当时一个名气不小的帮派老大的大女儿，自己调查过此事，即使过了六年也还是有些印象。“你记得你调查的时候拿到过那个女人的病历么？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她是因为堕胎后导致终身不孕，所以当雪凝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时候，我以为她是……”柏暮言双手盖住了脸，为自己当时的愚蠢感到挫败。他怎么会那么不细心，没有经过任何的调查，就认定了雪凝是那个女人的异母妹妹……夜星宇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当初你以为卓雪凝也是在那场设计之中跟你发生关系，然后在一年之后以孩子作为要挟让你娶她姐姐？”

柏暮言嘲讽的笑笑，“那间酒店是私人所有，我忘记了雪凝出现在那里还有可能是因为工作，因为她父亲病重欠下了不少债务，后来大概是南林玲出现，帮她解决了当时的困境。所以她才要到酒店去辞掉了工作。”

如果那时候不是绑架自己的疯女人突然发病，他或许也不会有机会碰到雪凝，她是误打误撞进了他所在的房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刚刚林玲的意思很明白，卓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的误会。她看你的眼神……并没有特殊的感情，这也就表示她不怨你。”

夜星宇一向自傲的便是洞察细微的观察力。柏暮言苦笑，“没有特殊的感情，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忘不了她！”

在雪凝离开后他过着比从前更放浪形骸的日子，直到自己感觉到疲倦。接下来便会消停上好久，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一次又一次听到下属报告找不到任何她的消息，他从最初的期待和希望慢慢的转为失望自责，以至最后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