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点，她回来了不是吗？只要人出现了，一切就还有希望。”

夜星宇拍拍她的左肩，“原本我还在想，究竟有没有女人可以让你驻足。原来早就出现了那么一个人，就是因为一直以来找不到她，所以你才这么荒唐的生活。”

比起花心，他是远不及柏暮言的行止。柏暮言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振作起来，反而是颓然的坐到地上，“你不了解，也不会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对待她的。”

想到那些过往，他真的没有勇气去跟雪凝说出自己的感情。一个曾经只懂得伤害她的男人，哪有资格来说爱？夜星宇平静的看着他，“你觉得林玲会回到我身边是顺理成章的吗？撇开南家不谈，在这段婚姻里我始终没有正视她的存在。你那个卓雪凝原本是什么性子我不清楚，可她再冷淡也不会超过林玲，如果林玲都可以回头了，你就没有信心去做好自己想做的事么？”

柏暮言仰起头，“星宇，你没有给过她婚礼，在婚后仍然跟其他女人来往，甚至对她冷冷淡淡，这些都只是关注的不够，因为那时候你不爱她。至少你没有真的想要去伤害到她。可是我对雪儿……那段记忆常常让我觉得自己跟强暴犯没有两样，她应该是恨我的，如果她恨我，或许我还可以去挽回。但就像你刚刚说的，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只有一片漠然，那是心死的感觉。”

如果一个人心死了，该用怎样的热情才能去唤醒？夜星宇错愕的看着往日里总是意气风发的好友，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从没瞧见柏暮言有这么颓丧的时候。好像一瞬间，所有的精神都被人抽走，只余下一具空壳。“我认识的柏暮言，不会是轻易言败的男人。你们不是还有女儿么？只要有孩子，你们之间的关系就扯不断，林玲刚刚的话虽然听似绝情，但她并没有把话说死。等得开心，那就表示你还有机会。”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能够准确的揣摩林玲的用意，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灵相通。柏暮言慢慢的转过头，“你确定……确定她是这样的意思？”

南林玲方才的话不假，在雪凝心里，她的分量已经太重。若是南林玲肯帮他说话，也许真的还有机会。夜星宇笑笑，“我陪你去喝酒吧，为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玲突然离开，他也没有兴致再回公司做事，还不如就跟柏暮言痛快的喝喝酒。“喝酒？不用麻烦，就在这里好了。外面还有那些请来参加订婚宴的客人，我没有心思去应付了。”

他整个人已经打不起精神去处理琐事，不管谁来看笑话，尽管看就好了。“我看外面的人你不需要担心了，天使集团的人做事从来不留把柄，不会出岔子的。倒是柏氏的首席秘书，原来也要跳槽到天使了，这下你没理由再取笑我了。”

夜星宇起身去酒柜里拎了瓶威士忌，另一手捏着两只高脚杯走回到柏暮言身边。听到他说起这个，柏暮言愣了愣，“肖秘书跳槽到天使集团，也是因为南林玲？”

之前她陪着夜星宇整日泡在公司的时候的确跟肖秘书接触不少，所以在南林玲打算离开星宇之后连肖秘书也要跟着走了？夜星宇再叹气，“虽然最初不是，不过很快也没差别了。”

肖元宇在公司时就已经表现出对他的不满，尤其是他对待南林玲的冷淡态度这一点更是让肖元宇相当不悦。否则也不会说出那句有情有义的男人不是他。换句话说，她其实是想说自己无情无义吧。“什么最初不是，又没有差别？”

柏暮言已经拒绝动脑去想了，直接出口询问。夜星宇倒好酒给了他，“肖秘书的弟弟，在林玲身边做事。在知道这件事后，她也就义无返顾的跟我决裂转而投效天使集团。”

夜星宇也跟着坐到地上，“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我认识的柏暮言，颓废过了这一会儿还是要振作起来。难道你要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叫别的男人嗲地？”

以柏暮言高傲的性子，绝对忍受不了这个。“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我总要去试试。”

柏暮言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天使集团有特别的住宅区，上次玄益找我一起喝酒好像就是为了进不去里面找你那个前任秘书。”

所以刚刚南林玲刚刚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很有可能根本见不到卓雪凝。夜星宇依着沙发一角，“你没听过女人都怕缠么？欢迎你也光荣的加入死缠烂打协会。”

他这个会长终于又多了一个追随者，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陆续有新的成员加入。“死缠烂打？”

柏暮言直觉的皱了皱眉毛，“这种事竟然也跟我们扯上关系了？”

如果不是今天真面临这样的情形，他根本不能想象。夜星宇打量了柏暮言一会儿，“我看从明天开始你去健身房的次数要增多了，不然应付不了你那个卓雪凝。”

自从知道了林玲是天使集团的高层，外加对花瑰有了些了解之后他就已经彻底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越是外表娇艳动人的，往往越是有惊人的实力。柏暮言不明所以，“你说什么呢？我去健身房的次数已经不少了，每周也都有固定锻炼。”

比起大多数坐办公室的人而言，他的身体素质绝对没得挑。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夜星宇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夜星宇给他一个白眼，“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打赢那个女人么？”

虽然没见到卓雪凝动手，但林玲话里的意思摆明是她这些年来都在接受特殊的训练，且刚刚暮言也说她的气质变得全然不同，很有可能这六年之中她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柏暮言愣住，“你说雪凝？”

好友的话听来有些怪异，他一个大男人还会打不赢一个小女人？夜星宇恩了一声，“能在林玲那个助理组的都不是一般人，你那个卓雪凝能力如何我还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真的要跟林玲动手，我没有胜算。”

不在乎面子问题，他就事论事。“你打不赢南林玲？”

柏暮言是真的感到错愕，跟夜星宇一起混了这么久，深知他不是那种软脚虾。如果他说没把握的事，自己也不用多想。夜星宇调整了一下身子，“这很奇怪么？天使集团原本也不是单纯的商业组织，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在质疑她们庞大的货源究竟从何而来。林玲现在是回到我身边了没错，可我的处境一点也不比你好多少。”

不止是因为那个冯春木要让他不安，就说眼前要过来的这个云想衣就足够忧心了。“你的处境？今天你跟她一起来，我还真的很意外。原本之前听说你费心讨好前妻我还以为只是玄益在说笑，不过今天看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假。”

柏暮言喝光杯里的酒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夜星宇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前妻，我们没有离过婚。”

他跟南林玲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婚，哪里有前妻这码事？柏暮言一呆，“你不是那会儿要跟她离婚么，还是因为花瑰……等等，花瑰也是南林玲的人？”

柏暮言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点。看上了自己老婆的助理……然后闹到要离婚，之后又掉过头来追自己的老婆，夜星宇岂不是很尴尬？“难怪最近柏氏的几桩大买卖都没有谈成，原来是你脑子进水了。”

夜星宇没好气的说道。他现在是在装傻么？柏暮言不舒服的按着头，“老实说吧，之前那几单生意莫名其妙就黄掉，我还没查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聂锦瑟也不是吃素的。身为柏氏的首席特助，她掌握的机密事件不少。”

如果从一开始聂锦瑟进入柏氏就心怀着报复他的目的，自己损失几单生意还要认便宜。夜星宇笑笑，“看来你很坦然嘛，被摆了一道也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

若是从前，柏暮言可不是会吃这种暗亏的主儿。当初聂锦瑟到柏氏工作的时候自己还惋惜了好一阵子，没想到她原来另有目的。柏暮言对上他调侃的笑脸，“她是为了雪儿，我还能说什么？况且……就算我想要找她清算什么也只会惹得雪儿不悦。”

只怕自己那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嗲地长什么模样的女儿也会偏向着聂锦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了女儿。”

如果当初在跟林玲交往的时候他也……现在应该也可以当上爸爸了，他跟林玲的孩子，一定会像柏林那么可爱。柏暮言诧异的看着他，“你想要孩子？我记得你不是一直打算着在三十五之后才要孩子的么？”

本来夜星宇会在三十不到结婚就够让他意外的了。后来知道只是娶了门当户对的南家千金，之后的生活与婚前无异，他才勉强可以理解。夜星宇摇了摇杯子，“那是以前，可是当你喜欢上一个女人之后还会不想要生个孩子吗？况且有了孩子之后我才觉得林玲不会突然离开我。”

南林玲给他的感觉就是若即若离，虽然对于感情她一向是认真的。“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不会相信你也有这种想套牢一个女人的时候。”

夜星宇在事业上的野心比他更大，一直以来除了公事之外其他的都可以归于娱乐。甚至娶个老婆来生孩子也多半是为了日后集团需要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