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轩的话一出,卓烈炎的脸立马就黑沉了下来,狭眸半眯:“朱鹤轩,有手段的应该不仅仅是我一个吧?我们之前还有帐没算呢,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年的事儿,是你在背后捣鬼帮助思涵去了马德里,别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你敢说当年你帮助怀有身孕的她离开我的身边是没有私心的吗?哪怕就算是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也不能抹去这段历史。”
“呵!卓总,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思涵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见,离开你……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在自身找原因,只顾将脏水往其它人身上泼,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朱鹤轩轻蔑的瞟了一眼卓烈炎,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可是眼底却写满了讥讽。“我自身的原因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管好你自己的腿,别再接近她就好。”
卓烈炎的唇角渐渐逸出一抹不可辩别的微笑,眸底的光亮残酷且冰冷。“腿是我的,也同样用不着卓总费心。”
朱鹤轩身体立得挺直,不难看出内心翻搅的怒气。“走着瞧!”
卓烈炎缓缓的转过身来,打开车门后转过身来,如墨般的冰眸扬了一丝冷讽与鄙夷。朱鹤轩看着他上了车,黑眸紧紧的盯着卓烈炎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唇边扬起一抹轻蔑冷笑。……布置的整洁温馨的别墅,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钱思涵和钟点工阿姨一起正在打扫卫生,这里以后就是属于她的家了,马不停蹄的辛苦好几天才营造出现在的这个场景,大厅的角落里,娃娃和糖糖正趴在地上逗着着一只新买的贵宾犬。“妈咪,可不可以给小狗也买一条公主裙?我要它穿得和我一样美美的。”
娃娃突然回过头来望着钱思涵,灵动的水眸写满乞求。钱思涵身上穿着一袭淡紫色围裙,手拿抹布,如海藻般的一头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背,水眸闪过一丝笑意:“宝贝们,如果你们俩个愿意和妈咪一起劳动,那明天我就去给小狗买漂亮的公主裙。”
娃娃看了一眼糖糖,糖糖虽然对公主裙不感兴趣,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帮助妈咪一起劳动,已经主动上前拿起了抹布。而相对比较娇气的娃娃则歪着小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慎重的点了点头,为了狗狗的新裙子,她也要付出劳动。娃娃和糖糖在钱思涵的指挥下做着清洁,看见孩子们长大懂事了,钱思涵的脸上也不禁涌上一抹幸福喜色。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起来了,钱思涵眸底一闪而逝的疑惑,她刚刚换了号码,只有家人和几个相熟的朋友知道,会是谁打来的呢?“鹤轩,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钱思涵略带疑惑的语气问道。“刚才卓烈炎到我这家来,他以为是我把你藏起来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找到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朱鹤轩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我一直都有心理准备,他找到我肯定是迟早的事儿,我只是想过两天清静日子罢了。”
钱思涵平静的口吻答道,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呃……”朱鹤轩欲言又止似的:“那……你早点休息!”
“还在打扫卫生呢,刚搬进来,家里还有些乱糟糟,很多地方需要整理。”
钱思涵轻笑着道,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道:“鹤轩,他……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什么,只是挨了几拳而已,算不了什么!”
朱鹤轩蛮不在乎似的轻笑道,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反倒令钱思涵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啊?!他动手人打你了?鹤轩,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搬家这事儿也会把你连累进来!”
钱思涵油升起一抹愧疚之情。“没事儿,我打电话来只是想知会你一声,也没其它事,你先忙吧,也要记得早点休息!”
朱鹤轩倒是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谢谢你,鹤轩,你也早点休息。”
……夜深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卧房休息,大概是这几天太辛苦了,再加上精神压力也比较大,钱思涵也感觉人特别累,登台阶上楼时竟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明明已经很累了,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过往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放。不要想,她不要去想那些,怎么又想起来了?钱思涵狠狠的咬着红唇,直到口腔内窜入腥甜的气息,才肯罢休。可是,她竟然也感觉不到痛,也不想哭,早在决定分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了要忘却所有痛苦和眼泪,只是没有想到相隔五年,还会再次陷入感情的沼泽地里无法自拔,躺在柔软宽大的床榻上,侧着脸能感觉到发丝和肌肤间的冰凉触感,曾被那大掌暖暖抚摸的发丝,如今竟一点余温也没有留下。只是钱思涵自己却也搞不懂,既然都告诉自己已经不爱了,为何却又难以忘却有关于他所有的讯息。夜空皎洁的明月,似乎看透了她入骨的相思,还有那早已渗入血液里的爱恋,一阵微风吹来,将她的情怀碾成了飞灰,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翻来覆去,钱思涵依旧是难以入眠,那人,那个男人,就像是梦魔一样,挥之不去,在她的脑海里徘徊,犹如一条细长的绳索,勒得她无法呼吸。就在这时,钱思涵听见楼下传来门铃声,她疑惑的快速起身,唯恐会吵醒了钟点工阿姨或者孩子,扶着楼梯小心翼翼的下楼,打开门的那瞬间,钱思涵呆愣住了。下一刻,她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拥入怀中,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不吭声的藏起来?女人,你是故意要躲我吗?”
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她脑袋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说不出的沙哑,似乎压抑着一种浓郁的情绪。怀里传来那种熟悉的柔软触感时,卓烈炎突然觉得,他就是全天下最最幸福的男人,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钱思涵这才响起来自己应该挣扎,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无法与他抗衡,强压住心底的惊悸,清冷的声音双喉咙里逸出:“请放开我,卓先生,这里是我家,如果你是要探视孩子,现在他们已经睡着了,请你改天再来。”
清冷的嗓音,仿佛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魔力,无形间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卓烈炎即使是搂得再紧,就算是将她镶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似乎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思涵,你带着孩子消失的这几天,让我突然正视自己的感情,其实从头到尾,我都还爱着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真的很想很想,从来都没有如此思念过一个人,或许……我们应该给自己一次机会,重头开始……”再一次,钱思涵听见这个男人放下身段,带着恳求的语气求她重新开始,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否认,钱思涵的心还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身体也随之立得僵直。却在下一秒,她笑了,嘴角微扬,带着一丝涩意的讽刺意哧,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红唇轻轻的扯动:“如果卓先生要用强的,随时都可以要了我的身体,不是吗?”
“不,不,我要的不仅仅是这具躯壳,我真正还想要的是心,你的心。”
卓烈炎深邃的眸底竟一闪而过的紧张,是钱思涵从来未曾见过的恐惧,她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却清楚的知道他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融合在一起。“恐怕要让卓先生失望了。”
钱思涵清冷的转过身去,只将背影留给他,可是她不能否认,当他说出那句话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处仿佛被人猝不及防的狠戳了一刀,娇躯一颤,摇摇欲坠,幸而及时的扶上门框,才得以支撑。“等等--”卓烈炎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似乎唯恐她要关上大门,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涵,我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没有你!”
细长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抠着门框,关节处泛着白色,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钱思涵感觉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无法移动分毫,一股疼痛的气流在胸膛翻滚。半响,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的爱令我无法呼吸,再回到过去的日子,我宁愿死掉!”
瞬间,空气就像被凝固了,‘我宁愿死掉!’这几个字就像是倒带回放似的,不停在的卓烈炎耳边回响,字字犹如磐石,重重的撞击在他的心头。他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多少女人想得到他的爱,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可是她却偏偏要逃离,到底是为什么?“我的爱……真的令你如此痛苦吗?”
卓烈炎低沉沙哑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尽带着几分凄凉,深邃的眸底藏着浓浓的悔意,对于他而言,这几日是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