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如兰就来到了医院。从她疲惫的神态可以看出,她昨晚应该彻夜未眠。看见凌缈晞,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凌缈晞也只打了个招呼,两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端来温水为牧闵西擦完脸,许如兰开口问道:“小西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比昨天有所好转,没有再发出痛苦的呻吟。我想,再过两天他就会醒。”
为了照顾他,凌缈晞也是整晚没合眼。“谢谢!这是我早上熬的乌鸡汤,你喝了吧。自己腿上有伤,也要多留意。”
许如兰把保温瓶递给她后便立即望向别处,眼底隐藏着复杂的情绪。“谢谢伯母!”
凌缈晞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时隔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熬汤给她喝,感觉就像是来自妈妈的关心。而且,她明知是她把牧闵西害成这样还对她这么好,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只是……”许如兰眼眶微湿,隐含着许许多多的无奈。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我去找医生问问小西的情况,你留下来陪他吧。”
乌鸡汤清香甘甜,香气飘满整间病房,凌缈晞小口小口喝着,就像有无数道暖流汇入心里。她望着牧闵西笑了,“有这样的母亲,你真的很幸福。所以,就算是为了她,你也要赶快好起来。”
“小晞!小晞!”
随着几声焦急的呼叫,门被推开,风尘仆仆的钟謦出现在门口。看见凌缈晞腿上的绷带,她眼中迅速涌上泪水。“小晞,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凌缈晞回过头去,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钟謦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小晞,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只是腿上有轻伤,不用担心。”
凌缈晞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居然哭了,好奇怪。”
“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和牧闵西怎么会被大火围困呢?”
“那晚我和牧闵西一起去参观厂房,但是电闸突然间爆炸,引发了大火,就是这样。不过你放心,我真的没事,过两天拆掉腿上的绷带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吓死了我?我一得到消息,立即就从荷兰刚回来了,连妆都没化呢。”
钟謦嘟着嘴抱怨,她望了眼牧闵西,问道:“那他呢?看上去他的情况比你严重得多。”
“嗯!他为了救我被灯管砸伤了,背部大面积烧伤。等他康复后,必须通过整容手术才能修复受损的皮肤。”
凌缈晞叹了口气。“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你是这样,牧闵西是这样,现在就连席宇斯也是。”
“席宇斯?他怎么了?”
“你住在医院不知道,但是外面已经快要翻天了。现在都在传席宇斯与一宗凶杀案有关,报纸上说,席宇斯虽然不是凶手,但由于他坚持不肯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现场又只有他一个目击证人,所以警方有理由怀疑他是同犯。这件事,应该会给席宇斯和环宇带来很大麻烦吧。听说从昨晚开始,环宇的股票价格就一直狂跌。”
才一个晚上,他怎么会突然与凶杀案有牵连?难道与火灾有关?凌缈晞已经没时间多想,她忙拨通席宇斯的电话。“叮叮叮……”手机铃声自医院楼前的一辆宝马车内传来,车上的男人将望着医院某层楼的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上,“凌缈晞”三个字第一次主动在他屏幕上闪烁。她会关心他?在她心里不是只有牧闵西吗?席宇斯的黑眸中透出淡淡的情绪,他任电话不停地响,似乎没有接的打算。许久,电话铃声渐渐平息,他的心里莫名有种空虚感。他再次望向医院五楼的那个房间,直到铃声打破车内的沉寂。“喂!”
“执行长,老总裁回来了,他说必须在十分钟内见到您!”
“知道了!”
席宇斯挂断电话,最后望了眼医院,发动引擎。车子消失在医院门前,仿若未曾出现过。办公室,席言满脸怒气地坐在沙发上,秘书毕恭毕敬地低头候在一旁,一边瞄向门口。当一道器宇轩昂的身影推门进来时,她才松了口气。“我没让秘书告诉你必须在十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吗?”
席言质问的怒吼声连外面的职员都吓了一跳。“我知道。”
席宇斯回答得很平静。“知道?知道你还让我在这里等半个小时?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席言更加恼火了,“你可别忘了,你是踩着我铺好的路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我是环宇的老总裁,不是个老糊涂。”
“冲杯咖啡进来。”
席宇斯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自顾对秘书说。“哦……是!”
秘书为难地看了席言一眼,出去了。“什么?你现在还有心情喝咖啡?你没有看到环宇的股价跌得厉害吗?你以为我在马尔代夫休养,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不对?”
席言气得连两鬓的白发都快竖起来了。见席宇斯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握住拐杖重重打在他身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继续!”
席宇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望了眼正欲退出去的秘书,“端过来!”
“是……”秘书怯怯地低着头走过来,根本不敢直视席言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认为你比我强,是我的骄傲。可是这次,你怎么会和凶杀案扯上关系呢?你应该知道,这对你,对环宇都是很麻烦的事情。”
“我没有杀人!”
席宇斯只是淡漠地应了句。“我知道你没有杀人,但当时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向警方解释清楚?你在隐瞒什么?那个秘密比环宇更重要吗?”
席言急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和警方合作,这才是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