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你没事吧？”

凌缈晞想要扶起他，却被他推得远远的。“滚！我不要你管！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席宇斯最怕的就是让她看到这一幕，他不要她的同情和怜悯。“斯，我扶你回病房好不好？我找过医生了，他说只要你能够接受治疗，过不了两个月就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你想让我心痛死吗？”

凌缈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哭喊出来。“好起来？我已经是一个瞎子了，还有可能好起来吗？你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吗？我是一个废物，一个废物，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你滚！我让你滚！”

席宇斯吃力地站起来，茫然地往前走。“不！我不走！”

凌缈晞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他，滚烫的泪水灼烧着他的背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赶我走的，但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相信我，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渡过这个难关的，只要你不放弃！”

“一起努力是吗？”

席宇斯忽然冷静下来，呢喃的声音透出一种浓浓的悲凉感。“既然你选择留下来，那你就不要后悔。”

深夜，席宇斯打了一阵镇定剂之后睡着了，凌缈晞坐在他身边，轻轻婆娑着他那张满是痛苦的脸。那曾经是一张多么意气风发的脸啊，可是如今，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斯，我知道你现在有多痛，也知道你多恨，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我都能感觉到。但请你一定不要放弃好吗？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依旧是那个最优秀，最爱的男人。就算你永远不能再恢复，我也会陪在你身边。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眼睛。……凌缈晞买完早餐回来，却发现门被反琐住了，她忙敲门，“斯！你在干什么？开开门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滚！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给我滚！”

里面传出席宇斯的怒吼声。“咣——”一只花瓶砸在门上，凌缈晞更加担心了。“斯，你开开门啊，有什么事等我进去再说好不好？”

她用力推门，撞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说让你滚你没有听到吗？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还来做什么！给我滚！”

“斯，你不要这样，先开开门好不好？”

“小姐，请您让一下。”

护士忙拿钥匙打开门进去。“该死！都给我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滚！滚！”

席宇斯趴在地上，随手拿起一块碎片朝门口砸去，护士忙让开。“斯，你没事吧？”

凌缈晞忙跑到他身边。天！他是直接从床上摔下来的吗？手上也全部是伤。昨晚刚整理好的房间，又被他弄得一片狼藉。而最糟糕的是他自己，胡渣爬满他两边的脸颊，才一天，他就消瘦得厉害，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你等一下，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了，你给我滚远点！”

席宇斯用尽最大力气甩开她，只听到“嘭——”地一声重响。“天啊，凌小姐……”护士惊叫一声，“您的额头——”“嘘！”

凌缈晞忙制止她说下去。她的额头撞上了桌脚，划出一道伤口。但她只是担心席宇斯，丝毫不在乎自己头上的伤。席宇斯紧张地侧过头去，又忙故作冷漠地说道：“我现在不只是一个废人，还是魔鬼，你不要再靠近我听到没有。如果你再不走，我会亲手杀了你。”

“席宇斯，你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眼睛失明还有机会恢复，但如果你连心都失明，就真的没救了！”

席宇斯一怔，苦涩地笑起来。如果连心都失明，就真的没救了？那就让他彻底没救好了，至少，不会连累她。他知道刚才她一定受伤了，他不是真心想要伤害她的，只是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不想连累她。晞，我的宝贝，对不起，伤害了你。可是除了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离开我。我怕一旦贪恋你的温暖，就再也不想放开。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席宇斯，而是一个瞎子。我多想抓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多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不能这么自私，只能放你自由。“今天天气很好，洗完脸，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好吗？”

凌缈晞端来一盆水走到床边，却被席宇斯一把打翻，满满一盆水全部泼在了她身上。她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无所谓的笑起来。“是我不对，明知道你随时有可能伸手，还把水端得这么近。我，再去端一盆吧，你等一下。”

“不用了，让你照顾一个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人，你很委屈吧？你端再多盆我都不会洗，滚！”

席宇斯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你不想洗脸？那就吃早餐吧。你不是说很想喝我亲手做的瘦肉粥吗？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你尝尝。”

凌缈晞勺了一小勺，递到他唇边，“不会烫，很好喝的。”

席宇斯别过脸，冷哼了声。“不喝？真的不喝吗？那我不得不亲自喂你了。”

“你……”席宇斯刚想问她想搞什么花样，她的唇忽然贴上他的，将粥送入他口中。“这样就好了，好喝吗？”

“你——”席宇斯推开她，唇上残留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怎么样？还要不要我亲自喂你？”

“你就这么不知廉耻吗？”

“……”“牧闵西生病时，你也是这样‘亲自’照顾他的吧？”

席宇斯不屑地嘲讽道。“既然你对男人有这么多招数，又何必死赖着我这个废人，他们能给你的比我更多不是吗？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非要说这些违心的话逼我离开呢。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我是真的爱你。”

“爱？好廉价的一个字。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是因为钱才卖给我当情妇的。对你，我也只是一种征服欲而已。你要知道，男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上心。现在你死缠着我，我反倒没兴趣了。”

“这几天，你不是真的被我的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了吧？想知道我为什么赶你走？那我就把实话告诉你，我和凌伊晴确实上床了，这次来找你，不过是我和她的一个赌约而已。我赌，你一定会相信我，被我耍着玩。”

“还记得我那天说的话吗？你这副身体，已经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就算没有发生这次意外，我也不会再要你。还有，我很后悔来找你这个灾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嫌害我害的不够吗？”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求求你不要再伤害我，也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死都不会！”

“你就这么下贱吗？下贱到连一个瞎子都要？既然你这么欲求不满，我就让你尝尝我这个瞎子的床上功夫吧。”

说着，席宇斯一把将凌缈晞扯到床上。他的动作不的章法，然而，他又是那么急切地想碰触到她，象个张皇的孩子，双手不停地扯着她的衣服，想要真切地感受到她，而不是只能在黑暗中胡乱摸索。“啊……”凌缈晞紧咬的嘴唇中溢出惨叫，她的唇被他咬破，身上到处是淤青。可席宇斯不放过她的任何一处。“痛吗？痛就叫出来，反抗我啊！该死！你的自尊不是很值钱吗？为什么不反抗我？我不要你的怜悯！不要！”

“斯……”凌缈晞心疼地抚上他的额头，“我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该死！我不要你的同情！”

席宇斯一把将她甩下床，自己也跌到了地上。他推开她伸过来的手，颓然地往后蜷缩着身体。“凌缈晞，就当我求你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了！”

凌缈晞望着他，心中也是一片沉痛。斯，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除了这件。如果我走了，你可能就真的毁了。席宇斯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他拒绝吃饭，拒绝见医生，已经完全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每晚，他只有被注射镇定剂才能安静下来。看到他一天比一天憔悴，凌缈晞心痛极了，但除了眼睁睁看着他发泄怒气，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席宇斯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人见人怕的魔鬼，病房也被他变成了可怕的地狱，没有人敢靠近，除了凌缈晞。她每天仍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席宇斯，也默默承受着他的折磨。她的身子瘦得如薄纸一般，手臂上到处是伤口。这天，凌缈晞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声暧昧声音从里面传出。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推开房门。“斯，你好厉害啊……”一个女人坐在席宇斯身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她喘息着说道：“斯，你、你女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