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告诉我波波竟然一点事没有。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一定要看到波波,确信他平安无事。 我的心里有各种想法,他也许伤了……我要服侍他,我会怎样对他,我肯定做不出来他那样只要钱不要情的那些事。 这几十分钟好像就走了几年的感觉,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情况也确实像成成描述的这样子,波波没有受一点伤,他苦笑了一下,“我是医生,我宏福重,我一直都是救牲口,所以我躲过了一大劫。”
我看着他一点也没事,心里安稳多了,看着新车那破烂不堪的样子,玻璃渣掉的满地都是,我心疼极了。 他说:“就一个烂车有啥心疼的,只要你男人我好着就行,别说一个车了,十个车我都能给你挣回来。”
我没有再说话,我把钱交给了他,他赶紧给人家医院交款去了。 多亏这些人他都认识,有一定的交情,治病总共花了五千多,再给了人家两千块钱的生活费,修车还有保险。就这些钱,波波心疼了好些年。 从那以后,我们的车轱辘就开始左右摇摆,那是因为它出过事故,可波波嫌传出去不好听,谁也没告诉。但农村有句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又有谁不知道呢? 我一直想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可家里的任何人都不支持我。说买车没有作用,虽然我知道波波拥有很多钱,可我也没有胆量抛开一切买辆车,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就在扬赵小学待了六年,我的孩子也开始念二年级,他还是那样:语文成绩不太好,写的字像虫子爬一样,反正我看不懂。 寒假暑假我经常让孩子在泾阳县学东西,呆的时间一长,竟然总是不想回村里,村里干啥都不方便,想把钱花出去都没地方花。 二零一一年,表姐对我说的那个调动的事落实了,这一年,微微还在我们村子的小学教书,她也早已经是一名正式的人民教师,她一直都想找机会进县城,可一直都没有实现。 我的调令在暑假的时候就下来了,我没敢告诉波波,等我开着面包车把学校的所有东西拿回家时,婆婆可能猜到了,之后不久,波波就回家了,我能知道婆婆给波波打了电话,可我也不怕,我的事情我必须自己做主,哪怕要付出代价。 在这个家里,我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就等着有这么一天,我幻想着好日子终究有一天要到来,我是块金子,总要发光,我的好多朋友都能在泾阳县住着,我为什么不能?我要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在这个家里在做提线木偶。 我对这一家子人再好,也换不得别人对我的一次真心,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无论我怎么做,我只是一个媳妇,我和别人家的女儿还有很大的距离。 当我看到婆婆给小姑子每一次都做好多好吃的,而我回家却什么也没有,我就想离开这个家,自从嫁进这个家我就任劳任怨,可还是落了一个我很懒的名声,我想和波波有独立的房子去居住,可这仿佛就是天方夜谭。 波波永远像长不大的娃娃,有什么话只对他妈妈说,而我只是他生理上的一个伙伴,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要我的男人对我好,我不要婆婆公公插手我们的生活,我不想让他们永远当我们的掌柜。 有任何事情都不找我商量,我没有和婆婆、公公高声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对他们恭恭敬敬,连他们的裤头我都洗了,但她却从来没有给我洗过衣服,她洗衣服的时候也只把她孙子和儿子的衣服挑出来洗,我在这个家永远也只是一个外人。 特别是当小姑子回村里上班后更加明显,刚开始微微放学放的早,她就只给微微留饭却没有我的饭,如果不是我那次开会提前回到家,我恐怕永远也看不到婆婆把菜和饭给微微热在锅里,记得以前我的菜从来都是敞开放在盘子里的,并且是大伙吃剩的,波波也从来没有为我提前捡出来一些菜,每次看到剩菜我想吃,但看到满厨房的苍蝇,多少次的眼泪我都往肚子里面流,有时回家已经饿急了,想吃菜了,就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硬着头皮,我吃了多少回剩菜。 直到我们改了时间,我放学时间比微微早,我回家看婆婆给微微留的饭,我问也不问就端起碗来吃了,每次波波或者婆婆都会及时的来告诉我:“给微微留出一部分。”
我以为他们这一家子人不拘小节,这些小事他们根本就想不到,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在家里的地位决定了我的悲惨处境,我就像现实生活中的阿Q,总是自欺欺人的感觉我过得很好。 可想起他们做的种种事情,我不想再这样和他们一家人呆在一起,我不想让婆婆和公公觉得——只是给我过日子。 就在我把东西拉回家,准备到教育组去盖章子时,波波开着车追来了,他下了车,一脚就蹬掉了教育组花园的围墙。 我看见他进来了,我悄悄的把我的调令给了另外几个也办调动的同事,我在那儿应付波波,波波激动极了,也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厉声喝道:“往回走,你哪也别想去,你只能呆在扬赵小学。”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骑着摩托车就回家了,走的时候,我告诉同事:“我的东西,你先帮我保管着。”
同事点了点头,同事也看到了波波的眼睛充满血丝,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愤怒。 我就这样给他“请”回了家,他一直都是这样对我,任何事情都不跟我商量,只以他的意见为主,或者说只以他家里人的意见为主。 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为了今天。 我就这样骑着我的二手摩托车,被他用汽车“押送”着回了家。 我知道同事已经帮我盖章了,他越是对我这样,我越是下定决心要离他而去,结婚七年,波波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选择,更谈不上我的娘家人。 我弟结婚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很忙,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他竟然没参加我弟的婚礼,我虽然没说,但我一直都记得。 我妈妈在西安卖菜做生意,有时家里需要我帮忙,他从来没有陪过我,我一直知道他靠不住,他的眼里只有钱。 看到媛媛的老公,再看看张妮的老公,不管是我们哪个同学的老公都不是波波这样,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