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有多少钱,即使我和他离婚,他的钱也要分给我一半,但我还是不想走到那一步。 事情如何发展——我也不知道。 他首先不尊重我这个人,结婚这么多年,还是把我当贼防。 他曾经告诉我:“我唯一的亲舅舅离了三次婚,我害怕我也和我舅舅一样。”
他不止一次在我跟前说过这样的话。 我还听婆婆说过:“你舅舅为什么和媳妇离婚,是因为每一个媳妇都想把家里的钱给她娘家花,老母猪下了三个猪仔,就看到媳妇拿了三根绳子准备给她娘家抓去。”
我不止一次听过婆婆说这些话,自从我挣钱开始,我再也不拿家里的任何一样东西给我的外婆,我都是自己买东西送给她,外婆养了我,我永远都记得外婆的好,对我百依百顺的是外婆,服侍我月子的是外婆,最爱我的人是外婆,可波波总不想让我到外婆家里去,这一点我最讨厌,我没有那么听话,他让我干什么,我就不干什么,他不让我干什么,我就干给他看,我就不信他能杀了我。 对波波和家里人的不满一直都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调动的事我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我自己知道我该干什么。 他让我回家我就回家,回家他也不可能一直绑着我的腿,我想去哪?谁也拦不住。 我把摩托车放好,背着我的双肩包就向东走去,波波喊我,我没理他。 家门口站满了人在聊天。 他抓着我的背包将我一把轮倒在地上,在惯性下我转了一圈摔倒在地,脑袋一阵空白,半天都不知道了,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委屈,这一天……终于发生了。 有那么一会儿,我没有知觉,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时,我的血液开始直冲向脑际。 我不知道什么是面子,我不知道什么是丢人,我的双肩包的一个带子已经断了,我也不知道那根带子在哪,天知道——他拉我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劲? 我躺在地上大声哭泣,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走向我,我仿佛看到他们看着我笑。 我声嘶力竭的说道:“你即使打死你婆我,你婆我还是要走,我在这个家已经呆的够够的,谁打我,我*他妈……”我再也想不出比这更恶毒的语言,长这么大,我第一次骂人,我边哭边骂,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泼妇,我开始在骂街,我虽然没有向周围看,但我知道村里的人都在门口看我“表演”。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我有这么一出,我看到了公公的不好意思,他是一个多么爱面子的人,我让他无地自容——颜面扫地。 没有人拉起我,我就坐在地上骂,没有多么华丽的辞藻,就一直重复那几句话。 几分钟以后,婆婆在门口实在坐不住了,朝我走来,还没走到我跟前,波波就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我,我就这样被他拖回了家。 我的手肿起来了,我猜可能骨折了。 他将我拖进客厅的沙发上,我就坐在那里继续骂,家里的所有人都想不到我有这么“泼”,平时的我小鸟依人,连个嘴都不顶,但我的骨子里一直有一种倔强,任何人都别想控制我、欺负我。 他们一家人对我束手无策,波波严厉的对我说:“别骂了。”
我听到了公公的声音:“真不知道什么叫丢人。”
现在的我谁也不怕,也可以说我骨子里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没人欺负我,我一直都是绵羊一个,但只要有人欺负我,我就是一只刺猬,并且不好惹。 我告诉波波:“我骨折了。”
波波看了看我的手肿的老高,说了一句:“先看病,就是有再大的仇怨,你也不能死在我们家。”
他将我带到了扫宋骨科医院,拍了片子,包了药,打了石膏,我的右手被一根绷带挂了起来。 我在家呆了好几天,走到哪——他都跟着我,我被他软禁了,限制了自由,手机也没收了。 我一看这样也不行,不能不到新单位报道,我告诉自己:“勾践都能卧薪尝胆,我为何不能?”我笑眯眯地摇着波波的手,告诉他:“我想通了,我不调动了。我只是想调动一下工作,可没有想和你离婚,吵架都没有在我的预料之中。”
没想到他高兴极了,他说:“想通了就好,我不想你离开我,我只想让你呆在我身边,我是最爱你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强颜欢笑,我心里告诉自己,“不管我怎么忍辱负重,我都是非办成不可,现在知道爱我了,早干嘛去了?”可我的这些话只在心里说,他不知道。 他天真地以为我真的想通了,他给了我手机,我告诉他,“我也不想吵架,我也没想到要吵架,让我今天去给领导说,我不调动了。”
他竟然信以为真了。 那天,他破天荒地给了我五百块钱,这是他第一次大方的给我钱。 我就这样走出了家门,我利用他给我的这一段时间,办好了调入手续,然而,他却不知道。 办完了这一切,我又回家了,我只是想调动工作,我真没有想和他离婚,我只是想让他尊重我的选择,可关于我和他的事,他还是和他的爸爸妈妈商量。 他高兴地等着我回家,却没有料到我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消息:“我已经在新单位报到了,新单位也接收了我,除非你有本事把我从新单位调回来,否则,这已经是铁板上订钉的事了,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
我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 “这次,你把我打骨折了,我选择原谅你一回,可我要告诉你,要学会尊重我,学会尊重我的选择,我要干我喜欢的事儿,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凭什么每件事都要你们家人说了算,你和你爸妈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想控制我一辈子,永远不可能,我是接受了新思想的女人,我不会逆来顺受。”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我说的这些话——他的肺都能气炸了,却把我毫无办法,我看到了他脸上的愤怒。 就这样,我在家里过了几个月炼狱般的生活,我已经不出门逛了,这个地方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这里有我耻辱的历史。 波波说不让我上班了,又说让我和他妹妹互相调换,但这些事情都是他想想而已,事情怎么能有这么简单,领导不同意,想调换连门儿都没有,我知道他们家人不愿意花一分钱还想干成这个事,就在他们家人黔驴技穷的时候,他让我给新单位的领导请假,暂时不上班。 我为了维持我的婚姻,为了保全我的工作,我提着礼物去了新领导家。领导说要扣我很多钱,只给我留几百块钱生活费,我同意了。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波波,他没有说话。 也许是和家里人商量以后,他又突然对我说让我去上班,我知道他们舍不得让领导扣我的钱,更舍不得给我发钱,因为我太了解他们一家人了。 波波的每一个主意都是他家里人给出的,这是我最反感的一点,我和他过日子,还要让别人对我评头论足,难道这么多年他不知道我对他有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