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眉扑上去,对着林天程就是一顿掐。林天程忍着痛,继续调笑:“喂,你这是不是有点热情太过了,我还没有娶你呢,我们家墙的隔音效果虽然好,但是也经不过你这么折腾呀,等下叫我妈我爸听到,要想歪了。”
贺小眉脸一红,知道他是指的什么,立马不动了,翻身起来,瞪着林天程,想发火,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最后她一扭头:“哼,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今天先让你得意一下,走了,饭都不让我吃,小气死吧你。”
“等下。”
“你又要干什么,”贺小眉的语气里已经明显带着怒意,还有不耐烦。林天程识趣得很,眨巴了下眼,卖了个萌:“我饿了。”
“你饿了干嘛刚才说我们吃了,脑子进屎了呀,”贺小眉这下是真的怒了,而且这货自己不吃,带连带着她也不能吃,她真的很想吃他们家厨师做的菜好么,他们家厨师最拿手的那个糖醋鲤鱼,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吃过了。林天程回答得很是无辜:“可是,如果我在下面坐久了,肯定就露馅了,他们就会知道我受伤了,然后就会问我为什么受伤了,然后我这样诚实的好孩子,肯定是不会骗父母的,然后他们必然觉得……”“停!”
贺小眉受不了了,林天程无非又是刚才那一套说辞,而她心里也明白,他那套说辞确实又是有道理的。她无力的看着他:“说吧,你打算怎么办,先声明,我不会做饭。”
“不用你会,我隔壁书房里有两包泡面,正好你一包我一包,”林天程把头朝一边偏了偏,笑得一脸的灿烂。贺小眉盯着他,在心里腹诽,这货敢情是在把她当丫环使唤呀,不过谁让他受伤了呢,而且还是为了她受的伤。林家的房子,贺小眉从小就在里面玩,摸着都能找到。林天程的书房就在他卧室的隔壁,而且中间有门,可以直接进去。贺小眉摸过去,翻了翻,果然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两份桶装的泡面。她这会已经饿得不行了,直接拆开,泡好,动作麻溜又利索,一气呵成。端着那两桶泡面过来时,贺小眉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幸福。可怜的是,今天这么一番折腾,她贺大小姐最后居然只能用一桶泡面裹腹,何其哀哉!幸福的是,在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居然能有一大桶泡面让她吃,简直不要太开心。两桶泡面放在面前,贺小眉看在林天程是伤员的份上,礼让了一下:“一个牛肉味的,一个海鲜味的,你吃哪个?”
“牛肉的,”林天程说的时候,已经伸手去端了。贺小眉在心里一声欢呼,太好了,她喜欢吃海鲜味的。说来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和贺行风俩个是亲兄妹,但是她喜欢吃海鲜,他哥却对海鲜过敏。贺小眉后来听白小蔷说,他们二人没有结婚时,白小蔷有一回不知道贺行风对海鲜过敏,带着他去吃海鲜面,还害得他住院了。她想着这些时,没有注意到,林天程看着她的眼里是浅浅的笑意。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牛肉的,不过既然她喜欢海鲜的,那海鲜的当然得给她罗。林天程吃到一半,想起个事来,自己一瘸一拐的又挪到书房里,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火腿肠来。然后又慢慢的挪回卧室,递给贺小眉:“来,加点荤。”
“恩恩,”贺小眉嘴里含着东西,只能用鼻子发声,来表示自己的高兴,伸手一点也不客气的抓住那根火腿肠,撕开包装就啃。她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真是太奇葩了,先是因为一袋子的卫生巾去追小偷,然后又是在医院被老大夫当成会砍丈夫的悍妇,再在居然沦落到连吃一火腿肠都会觉得很高兴。她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贺家大小姐么?是么?不是么?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只是知道,这会儿挺幸福的,因为有火腿肠可以啃。但是,啃了口,她又没有啃了,盯着林天程,然后掰下来一半,递给他:“来来来,看你可怜,本宫赏你一半。”
林天程愣了愣,然后好笑的接过,就着那半根火腿肠,继续吃他的泡面。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因为半根火腿肠而这么高兴。他还是平时那个大家认识的林大少爷么?是么?不是么?管他呢,这会儿有火腿肠吃呢,吃完再说。他觉得今天这一天也实在是够奇葩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那一袋子卫生巾,也不知道贺小眉为什么要提带卫生巾在那里,或者说,那是谁送她的?贺小眉吃得心满意足后,靠在林天程卧室的一张小软椅里,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她盯着林天程问道:“喂,林天程,你今天为什么会在我哥楼下呀。”
当时她一被抢,他立马就冲出来了,这也太巧了吧。林天程盯着她,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猜。”
他才不会告诉她,他其实是在宴会上看她走了,担心她,所以一路都在跟着她呢。“猜你个头啊猜,”贺小眉小声的嘀咕。林天程过了会儿,也忍不住好奇,还是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今天干嘛要拎袋子卫生巾呀,超市大促销么?”
“呃……”贺小眉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件事,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完全有资格成为她的人生中的一大黑历史,她摸了摸脑袋,语焉不详的道:“你也可以猜呀。”
嘴上这么说,贺小眉的心里在哀怨,今天完全可以说是一袋卫生巾引发的血案,嫂子呀,你害死我了……这座城市的另一边,白小蔷正窝在床上,靠在贺行风的怀里,二人听着胎教音乐。白小蔷突然打了个喷嚏。贺行风忙问:“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白小蔷了摆了摆手:“没事,可能是谁想我,或者在背后议论我吧。”
“你还信这个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白小蔷继续把头靠回贺行风的怀里,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一片宁静。最初的那几个月,白小蔷总是心神不宁,喜欢担心,但是现在,她已经过了最开始的焦虑阶段,变得慢慢适应了当准妈妈的生活。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她现在有了哥哥,还有着贺行风,她怕什么呢。她摸着肚子,看着贺行风,问:“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你不是取好了嘛,招财,进宝。”
“你同意啦?”
白小蔷盯着他,双眼放光。贺行风没有想到自己玩笑一句,白小蔷居然当了真,他立马做沉思状:“你刚才说什么,取名字是吧,我想想啊,你让我想想。”
白小蔷又蔫下去,果然,招财和进宝还是不行么。贺行风见她兴趣缺缺,拍了拍她的背,吻了吻她的额头:“放心吧,等我想好了名字,一定先问你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不用。”
“我喜欢招财进宝,”白小蔷仰着头,眨巴着一双眼盯着贺行风。被她这么看着,贺行风一颗心哪里还能拒绝,只能咬了咬牙道:“小名可以叫招财和进宝。”
“真的嘛,”白小蔷知道,这已经是让步了,她也不指望真让她的孩子,将来顶着招财和进宝这样的名字去学校招摇……白小蔷现在每天的日子就是在家里安心的当家庭主妇,做她的贺太太,准备好当贺家小少爷的妈。说实话,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有点无聊,好在生活总算有了那么点料,来调剂她乏味的日子。郝洁儿要结婚了!和莫萧!白小蔷收到请柬时,高兴得在屋里大叫:“哈哈,当年那个签果然是灵验,都修成正果了。”
“什么签?”
贺行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在一边问道。白小蔷不理他,这是她和郝洁儿的小秘密,她才不要跟贺行风讲呢。她只是在一边感叹:“还好我先结婚,这样咱们两个的礼金送一份就够了,真是划算。”
贺行风无奈的看着他的媳妇,这个财迷呀,还是改不了精打细算的毛病。白小蔷听到郝洁儿结婚,觉得是个喜讯,但是有些人就喜忧参半了,比如说吕由由。她给白小蔷来电话抱怨:“蔷,洁儿找我当她的伴娘。”
那声音哀哀怨怨,听了叫人觉得好不可怜。“这不是好事吗,说明你漂亮呀,”白小蔷不知道吕由由有什么好哀怨的。“可是,当初你们都还单着,现在你们一个要结婚了,一个已经是孩子的妈了,就我来单着,不公平,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吕由由在电话那边哀嚎。白小蔷的手机开的是公放,自从怀了孩子,她就是能离电话多远,就离电话多远。因此,吕由由的哀嚎就在整个屋子里回荡,那气势,可谓荡气回肠。吕由由对于楚定归这个前任当初甩她一事已经看得很开了,但是对于自己还单身一事就越来越怨念,明明当初她是最早脱单的一个,为毛现在只有她还剩着。“不行,你是我死党,你得给我想办法,”吕由由在电话里对着白小蔷咆哮:“不求像你们家那只那样高大上,只求能来拯救尚还在单身队伍中挣扎的哀家。”
“好好好,”白小蔷连连答应:“最开始就说要给你介绍了,是你自己不答应的。”
“我现在改主意了,”吕由由依旧不改咆哮模式:“赶紧给我张罗,手里有的存货全部给我拿出来,不然的话,哼哼。”
“不然你要怎样。”
“不然的话,二十年后,你儿子放学回家的路上就得给本大爷小心点了,”吕由由在那边笑得阴险。白小蔷在这边默念:尼玛,这是要对她儿子下手的节奏呀,吕大爷,你的节操掉一地了,快点捡起来,再不捡就一点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