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战结束,陆逊对结果很不满意,兖州和豫州还有数郡在曹仁和司马懿手中,两人的手下还有七八万人马。正当他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势,锦衣卫西使木西从河东送来紧急军情,诸葛亮出兵陈仓兵临渭南,却被姜维从上庸攻入汉中。能够传回此信息殊为不易,后续的战事进展木西还不知晓。即便如此也令陆逊吃惊不小。诸葛亮退路被断,只有强攻汉中或者绕路回蜀,如此一来曹真形势一片大好,而曹丕也就有了稳定的后防,曹丕既可以攻蜀也可从西撤兵增援,无论哪种选择对自己都是不利的。思来想去,陆逊立即给张颌去信探听漠北战事,如果战事结束即令曲阿退军,由张颌筹划借道拓跋部攻打凉州向曹真施压。山阳降将毌丘俭为西凉人,其父曾为武威太守,为便宜张颌行事,陆逊又把毌丘俭派至河东。其实数日前曲阿就已回兵并州,漠北全部交给了臧霸和孙观,曹性驻扎于赤峰与蒙州相望。曲阿之所以在并州耽搁,是因为老将文稷带着五岁的孙子文鸯迎接曲阿,曲阿一见文鸯大为惊讶:此子骨骼惊奇,将来必为不世良将。文稷闻言大喜,立即叫文鸯跪拜曲阿为师,于是曲阿便留下来指点一下文鸯。五岁的文鸯虽不懂事,但对学武如痴如醉,不好画戟对铁鞭情有独钟,这更中曲阿下怀,吾后继有人矣。得到陆逊书信,张颌未急于请曲阿至河东,而是把木西请到河西。锦衣卫的密探在拓跋部隐藏的很隐蔽,因此重要的讯息知道的不多。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消息能传回来。其一,周仓本来以端木凌的名义,请力微派人南下荆州并去交州看一看,不知是什么原因力微没有派人去。而过后不久,曹丕派人与力微交好,封力微为大单于,力微也没有做回应。其二,拔忽从沛郡阅军归来,力微的态度出现微妙的变化,派使去洛阳见曹丕。而且力微开始扩充兵力,各部落的青壮被召入军中,具体数目不详,密探所在部落有近百人,以此类推,估计不下一万两千人。张颌心中咯噔一下,力微积极与大汉靠拢又与曹魏暗通沟壑,所为何来?忌惮,力微是忌惮汉军之盛,担心大汉会对其施加武力。借路之事那就难以进行!拓跋部原有十万之众,秃发匹孤西征会带走至少三万,力微又增兵一万多,也就是说至少有八万控弦之士。再有曹丕为之后援,力微有底气与汉军争衡,不会受汉军的胁迫。一年至此,张颌立即给陆逊回信,说明自己的忧虑并提出三条建议:上策,请端木凌出使拓跋部游说力微,劝起西迁西域;中策,弃力微于不顾,大范围穿插从漠北向西逗一个大圈子,绕过拓跋部进军凉州;下策,集西军、北军及北庭之力共计拓跋部,打开西进之大门。八月,陆逊得到张颌回信,一筹莫展。恰逢此时,从荆州回来的端木凌和沙瓒受周仓之令至中军效力。陆逊将张颌书信交给端木凌:“子凡以为如何?”
端木凌凝神思索半晌:“力微此人我知之颇深,善于驱害就利,而拔忽对汉人多有不满,或许是受拔忽及族人的蛊惑。儁乂之中策,长途奔袭对大军不利,我请退周边之兵,亲往拓跋部游说于他。”
“唔,子凡为何不请陈兵于前以武迫之,反而要退兵呢?”
“大军压境虽能震慑,但难保其携愤而拒之,我先退并示之以好,反令其生疑。”
“若力微仍拒呢?”
“我先礼而后兵,我有六成把握能够说服于他。他若不从,理不在于他,大军讨之可也。”
“六成足够。”
陆逊点头。“我亦愿往。”
沙瓒开口道。“甚好。”
陆逊展颜,沙瓒出身五溪部,去见力微可增加说服力。端木凌先至河西见张颌,告之对策。张颌下令各路人马后退百里,并晓谕各处备战,同时派人去给臧霸送信随时准备出兵协助。在并州,端木凌准备了大量的礼物,一路上敲敲打打做足声势赶赴拓跋部,搞得各部无人不知汉使来到。拓跋力微纠结的很,按照拔忽所说汉军太过强大,足以吞并自己的部众,他十分担心周仓会不会如同对付其他鲜卑各部那样,不再与自己结盟而是兵戈相见,他迫切需要与曹丕联手,只有这样才能与周仓抗衡。然而曹丕太令他失望了,大将曹仁损兵折将孤身逃亡,自己这个盟友不怎么牢靠,而由此他更担心周仓会不会因为得胜之后野心膨胀对自己用兵。他更明白即使自己再增兵,也不是汉军的对手,只能自我安慰一下。过去数个月,汉军全无动静,而探马又把汉军后退百里,使力微疑窦大开,百思不得其解。只过去两日,探马又来报自己的结义兄弟端木凌带着百辆马车,一路敲锣打鼓四处放风说是前来友好访问。夜猫子进宅,力微如何不知端木凌的多智,这绝不是什么友好访问,软硬兼施才是他的风格,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拔忽和昆塔认为端木凌不安好心,搞得声势这么大,走走停停四处示好,各部人心浮动,当然他们认为的人心浮动是指各部对端木凌的到来热情相迎,相处极洽,两人力劝力微赶紧把端木凌接来,免得他四处招揽人心。力微派长子拓跋沙漠汗前去迎接端木凌。拓跋沙漠汗身高八尺,英俊魁梧,好汉服,年纪较沙瓒略小。虽然沙漠汗相貌与才干都很出众,但很受各部大人的排斥,他们认为如果沙漠汗继承大位,必定改变旧习俗,各部不会接受,故此常在力微面前说沙漠汗的坏话,并且令自己的族人远离沙漠汗。在部落中找不到共同语言,沙漠汗与沙瓒一见如故,得知沙瓒是五溪族之后,沙漠汗对沙瓒更感亲切,很快两人变成莫逆之交。端木凌暗自高兴,沙瓒来的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