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只是现在的时间确实不是那么适合。从跟妻子的电联中,他知道,家人一直都没把左野磔失联的事认定,他们相信他只是在外国,坚信他会回来的。所以,这个好消息,明天再说也不晚。“你打算怎么跟她说,磔失忆了?”
木野望看着火光,说:“直接说。”
身为律师,理性总是多于感性,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隐瞒,他相信小琦相于对磔的失忆,更接受他的失忆。“其实我有点不习惯。”
上原尧如实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感觉。“不习惯什么?”
伊藤雷问。“不习惯磔对我们这么了防备。”
“他什么都不记得,对于他而言,我们都是陌生人,能够这么坦然接受已经很了不起。”
上野稚作为医生,说话是非常有份量的:“我见过很多的病例,他们失忆后的情况要比磔坏上百倍,完全不肯相信任何人,对整个世界都抱着深深的防备。”
“他能好好的就够了。”
伊藤雷太看重这份举世难求的友情,只要左野磔平安无事,就算一辈子想不起他们也没有关系。不要无声无色的就失联了就好。几个朋友瞬时沉默,是的,找这么久,不就是不肯相信他真的出事了吗?现在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就算不认得他们,又如何?他们之间的情义不会因此而消忘。“我比较担心的是小琦,他完全忘记了小琦。”
这才是木野望最担心的问题。“你想的,应该跟我想的是一样的事。”
上野稚看着他,眼眸深沉,仿若恍过一些忧虑。“什么事?”
上原尧的神经没有这么细,懒得去想像一些延伸出来的问题,所以他没往别的方向去想。“我之前在M国国际机场遇见过徐承哲,他跟我提及了一下小琦回来的原因。”
伊藤雷这下想起程致远的助手曾跟他说起小琦在慕尼黑是如何生活的事情。原来一直都是程致远派人在照顾她们母女。因为顾惜和朱子桡的关系,他对朱子桡的朋友程致远也并没有像朋友们的不待见,尽管他曾两次携国际游资攻击左野集团,但他完全能够理解程致远的行为,这完全是出于一种投资战略,只是不巧,上官琦的存在,无辜的成为了导火线。徐承哲也是知道伊藤雷的,两人都深入接触过很多次。在飞机上遇见时,徐承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给他透露了这个信息。“什么原因?”
上原尧好奇,左野磔从来不轻易跟他们提及自己的事情,上官琦离开三年,他都有帮忙到处派人去找,可惜没帮上忙,上官琦就这样离奇消息,又离奇的带着女儿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最重要的是,就算连她的哥哥上官浩都无法得知她的下落,当时,他们一伙人几乎是轮流逼着上官浩问话,无奈上官浩真的不知道。“小琦回来是为了与磔离婚的,她想争夺佩儿的抚养权。”
伊藤雷一直没把这事说出来,是想找着机会问左野磔,无奈太多事情的牵拌,他从M国飞S国之后,还没机会见到他。程致远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动声色的观望着而已,据他所知,程致远目前正跟韩宁办理离婚手续,他相信,他只在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近年,他真的收敛了很多,他与左野磔河水不防井水,也给足了韩宁的面子,没离婚之前,没去招惹上官琦。“这件事情你知道吗?望?”
他望向对面的好友,眸底映着跃动的火光。“我不太清楚整件事情,他带小琦回来也没多说,我看到的,你们也看到了,他们之间的互动很好,我不确定是不是为了不影响佩儿。”
身为两个孩子的父亲,木野望深知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也许,他们之间展现的互动,只是为了让家人开心。左野磔录制视频在父母的周年庆上播放的事情,他们这伙人都身在各国忙碌着,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件对东京上流社交圈颇为震陷的事情发生。然后,他们一直身在深山,更不可能有途径去知道,他们的信息严重滞后。屋内伫于窗后的某个人,静静的站立了一会,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床上。他无意偷听,只是起来拿些东西无竟中听到他们在聊他与他法律上的妻子的事情。原来戒指会在他这里,是这个原因。那么,他戴在颈脖之上是因为不舍?是他比较爱对方吗?所以才念念不忘?如果真的这样念念不忘,如果真的这样爱她,为什么他会连她都忘记?他坐落床沿,黑眸落处,是那个用项链穿起来的戒指。他抿抿唇,心里莫名的有了些不良的情绪,抬起手,也把自己手指上的那枚钻戒给摘了下来。修长的指骨上,有一圈细细的戒指痕迹,稚说,他结婚三年,那么,这戒指他应该也是戴了三年之久,才会留下这样的戒痕。到底是别人不稀罕,而自己顽于执念。忘掉倒好。这样,都可以放过彼此。他的朋友们还在门外低声聊天,他却无法融入于他们,他把一切都丢失了,包括自己。天色渐暗,繁星满天,乡村的夜空总是格外迷人。薇拉的祖父没有回来,路程太远,汤不想两个老人家这么奔波,于是没让他们回来。出门在外,一行人总是养成习惯,不会全部人都去睡,上野稚负责守夜,他是医生,他习惯了守夜。朋友们也没进屋里跟左野磔挤,只围着火堆眯一眯眼,倒也睡得安稳。夜深露重,左野磔站在窗前看了一下瑟缩着睡觉的朋友,皱皱眉,终是艰难的移动脚步出门。串帘响起的轻微声响,扰了上野稚的思绪,他扭头,见他果真出来,于是蹙眉压着声音问道:“怎么不好好休息?”
“让他们进去睡,山里的气候多变,随时可能下雨。”
不知为什么,左野磔看着这些千里而来找他的朋友们就这样席地而睡,心里升腾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他不想他们这么风餐露宿,尽管只有一晚。他知道,这些人平时可能詎尊处优,没有理由要因为他受这些委屈。“没事,你不能这样经常走动,你的伤不如你想像中轻。”
上野稚轻轻的从地上起来,上前去扶他。“明天不是回去吗?你到时再给我看看就行了。我连续在这里躺了十几天,睡够了,让他们进去吧,总比睡在这里要好。”
左野磔没拒绝他的搀扶,薄蹙的眉头依然紧皱。上野稚深看了他一眼,觉得没受伤没失忆的那个左野磔又回来了,他以前总是先想别人而后想自己,关心朋友远比关心自己多,今夜,在他失去所有记忆的今夜,他还是本能的心疼着这些曾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友。“你觉得他们会进去吗?”
他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