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声音。而白髯便是此次义父计划中的诱饵。午门法场!当白髯的囚车被押入午门法场的那一刻,便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声震耳发聩的山呼海啸之声。千名火神军拔刀以待,万千百姓个个义愤填膺,满面激昂。这万千百姓欲要冲破前方千名火神军的阻挡,而千名火神军亦绝不退让一步。“大国士,你……你们不能这么对大国士……”人潮涌动,而抵在这人潮胸口上的便是森森寒刀。囚车继续前行,二十余名火神军皆已握住刀柄,他们这二十二人乃韩成珉所培养的死士,亦是火神军中最精锐中的精锐。在他们眼中只认韩成珉的命令,其他一概不认。今日他们这二十二人所奉之名便是不得让他人靠近囚车半步。一名走路颤巍,满头花白的老孺走出人群向一名押送白髯的火神军哭着说道:“这位大人,求求你,让我这个老婆子送大国士一碗米粥吧。这米是大国士最爱吃的南米。”
老孺的手中确实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凭她这风烛残年的身子亦根本不可能对这囚车做什么。然而回应这位老孺的却是一道刀光,刀光闪过,老孺手中的瓷碗一分为二。“若再靠前,必取你命!”
囚车继续向前,火神军插刀入鞘。“你……你们……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赋税加了五成,我的孩儿也被你们强行征了去,家里无壮儿,你们叫我们这些百姓如何交的起这么重的赋税?大国士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陛下登基那日,大国士便辞官回乡,他是陛下的恩师,陛下凭什么这么对大国士。”
这位满头花白的老孺喊出了大堰百姓的心声,喊出了南荣所有百姓们的心声。韩成珉所推行之政,便是用全南荣百姓们的苦不堪言来换取他心中的一己私欲。攻打高矩三国,令赋税增加三成,攻打太武又将赋税加了两成,这落在南荣百姓身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赋税,而是一座大山。“你问凭什么?”
一道如九幽寒泉般冷彻的声音在这位老孺耳边响起。伴着这道声音一名身着赤色长袍、腰缠鎏金玉带的白面男子踏着脚下的木梯自法场走下。走至囚车旁,这名白面男子看向车里的白髯说道:“大国士,我有一问,我问,若国不强不盛,百姓何以安身?”
身在囚车中的白髯抬眸看向此人,此人他认得,乃韩成珉的一位义子,名为韩恩。透过铁栏,白髯看着韩恩用一种鄙夷的眼神与口吻向他淡淡的说道:“你那是缪理,枉你自小便随我身边旁学,竟能说出如此愚蠢至极的话来,民与民同心,则家安,民与君同心,则国兴,这么浅而易见的道理,你却还是不懂。”
“那韩成珉所施之倒行,兴,百姓亦苦,不兴,百姓亦苦。老夫不愿与你这蠢儿多费口舌,今日老夫来,便是为赴死而来,回去告诉韩成珉,我南荣铮铮学士如过江之鲤,他是杀不尽,也杀之不完的。”
白髯此话将韩恩说的一脸青红皂白好不难看。他无言反驳只得向白髯愤愤说道:“白髯,你错便错在你为南荣学子的表率,错便错在你是我南荣的圣人,错便错在,你不死,那些文儒书生便不会安生,所以今日,你既是赴死也好,不赴死也好,你都得死!”
“来人!给我将白髯大国士提出囚车,押送刑场,我要让这些愚民们看看,看看他们心中所敬仰的大国士也不过是吃五豆杂粮的凡夫俗体而已。”
听得韩恩所令,一名火神军打开囚车将白髯一拽而出。面对这名火神军的全力一拽,便是一位壮年也会受之不住这股大力自囚车跌下,更何况是年过古稀的白髯。白髯自囚车跌落而下,亦是在他仰面跌倒之时,韩恩将脚向前轻轻垮了一步。这一步,便让白髯的脸贴在了他的脚面上。“白大国士,我听说这狗舔、脚,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人舔、脚的。”
“白大国士!”
满场百姓看到白髯受辱,便要不顾一切的冲破火神军的阻挡去救白髯。而在这群百姓中,亦有数名身穿长衣,手握利剑之人欲要拔剑而出。这一声声急切、悲愤的呼喊如同海浪一般,一浪盖过一浪,并在整个大堰上空盘旋。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中,纪寒突而停下了脚步。这声声悲愤、急切的呼喊他听到了。纪寒停下,陆倩倩与上官清亦自然停下,在二女疑惑的目光下,纪寒自怀中取出了这娟血帛。上前一步,纪寒将这娟血帛放入了陆倩倩的手中。陆倩倩看着手中的这娟血帛,她眸中的疑惑更重了。“陆女侠,拜托你务必将它亲自交到崔鸿基的手中。”
这一刻无论是纪寒的眼神还是语气都是郑重的。郑重的让陆倩倩亦是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你要去做什么?”
陆倩倩看着纪寒掷声问道。其实她已经隐隐猜到了,只是还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