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年轻小子立时被这些自酒醉中醒来的帮众们拉到了他们的人堆之中。借着这些醉酒的帮众正在询问此名年轻小子时,魏冉三人已是匆匆起身。走出石洞,左宁向魏冉沉声说道:“此事关系骄阳右使清誉,你速速回去禀报大人,我与方士去查这散布谣言的根源到底是自哪里所起。”
“好!这谣言已起,已经不能再控,你二人定要万分小心,我这便回去禀报大人。”
向左宁、方士二人抱拳后,魏冉亦是自月色下向着天魁教飞奔而去。纪寒并未睡下,他这一夜都在想着要如何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来告诉李清月。骄阳知道纪寒未睡,便在她欲要安慰纪寒让他休息之时,石室内所悬的铜铃突然响起。铜铃阵阵,延绵不断!纪寒与骄阳亦是连忙自榻上坐起,二人穿了衣衫,快步走出石室。这一夜不仅纪寒与骄阳未睡,李清月也未睡。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她正在思量着与纪寒日后的相处,愈这般想,她的精力亦愈旺盛。便在她憧憬着未来与纪寒的美好之时,一阵铜铃声忽而打断了她的幻想。紧接着这阵阵铜铃之声的便是两道急促的脚步声。她知道这两道脚步声的主人是谁,带着心中好奇,李清月也是穿上衣衫,自床榻走下。打开禁地机关石门,纪寒与骄阳便看到了那正在禁地外来回踱步的魏冉。“大人!”
此刻魏冉心中焦急,已经全然忘记了在这里要唤纪寒为教主。听着魏冉的这一声所唤,在看着魏冉一脸的急切,纪寒心中亦是微微一沉。“魏冉,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在向魏冉说此话时,纪寒二人已是走出禁地。“是!回大人,巨天岛于今夜突然升出了一则谣言”“一则谣言?什么谣言?魏冉,你细细说来。”
紧皱着一双眉宇,纪寒向魏冉沉声问道。“是,大人,此谣言与……与骄阳教主有关!”
自纪寒身上别过目光,魏冉看向骄阳说道。“与我有关?你说说看,到底是一则怎样与我有关的谣言。”
听得骄阳所问,魏冉亦是用一种自犹豫中下定决心的语气向骄阳说道:“此谣言如今已传遍整个巨天岛,传的是骄阳教主的品性,传的是骄阳教主与曹延直于花谷私通。”
魏冉本以为当他向骄阳说出此话后,必然会引来骄阳的勃然大怒,可是他错了,当他向骄阳说出此话后,骄阳却是看向了纪寒。而纪寒亦在看着她。二人如有默契一般的皆未言语,只是这番冷静便令得魏冉深感敬佩。用余光扫向身后,而在纪寒的这道余光扫向其身后的刹那,藏在石门后的李清月亦是忽而屏住了呼吸。骄阳与曹延直于花海私通?此刻李清月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这句话而占据。在她暗暗心惊之时,她亦再次听到了脚步之声。脚步声渐行渐远,李清月知道纪寒三人欲要离开此处。待得再也听不到这脚步声时,李清月亦是自石门后闪身而出,她知道三人定未走远。若是其他之事或许李清月并不会如此放在心上,但是此事关乎骄阳,她便不能不放在心上了。于她而言,骄阳是要与她在日后平分纪寒宠爱的女人,身为女子若无妒,那便也不是女子了。只是李清月的妒,却有些超乎了其他平常的女子。未有听到后门的响动声,那便证明纪寒三人未出此地,李清月一路延石门而下,终于在那座曾与纪寒独处的假山下、池塘边看到了纪寒三人的身影。月色倒悬,星夜如墨!魏冉在深深敬佩纪寒与骄阳的这份从容不迫之时,亦再次向纪寒忧心说道:“大人,此谣言传的太过真实,卑职怕的是,这谣言或许明日便会传出巨天岛,届时,骄阳右使便要承受更多的流言重伤,事关骄阳右使的清誉,大人还是速下决断的好。”
“速下决断?”
望着这一汪如镜的水面,纪寒向魏冉说道:“魏冉,你觉得便是本教现在杀了这巨天岛上的所有流众,便能止住这起谣言吗?”
“可若是不如此,这谣言如何能止?”
听得纪寒此话,魏冉亦是向他急声说道。依是望着这一汪如镜的水面,纪寒终于知道那曹延直为何敢对李清月于光天化日下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了。原来他是误将李清月认作了骄阳。纪寒能想到此点,骄阳亦能想到。水面无波,纪寒突而用一种空洞的声音向着这无波水面说道:“魏冉,你去唤左宁与方士回来吧,此事我心中已有决断。”
向魏冉丢下此话,纪寒便转身离去。看着纪寒与骄阳的背影,魏冉亦是疾步离开此地。三人离开,李清月自一处隐秘的假山下走出。方才纪寒三人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只是这听到的内容却令她略有不畅。因为她并未听到这谣言里的内容,魏冉只说这谣言过于真实,只是这过于真实在哪?魏冉却只字未提!此刻,李清月只想知道这关于骄阳与那个叫什么曹延直于花谷私通的谣言到底都谣言了什么?与外面的男子私通?这骄阳怎么能做出此等身败名裂的丑事?只是这谣言毕竟只是谣言,又能有几分为真?如今纪寒与骄阳已经离去,去向哪里她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这二人并未回禁地。今夜既然无法睡下,她又对这一谣言极感好奇,于是李清月便匆匆回石室里取了佩剑,夺后门而出。光阴殿偏堂!阴瑛没想到夜都这么晚了,纪寒还来寻她。披了衣衫,而后为纪寒打开寝门,阴瑛便转身向屋内走去。只是她方迈出了一步,身后却突然传来纪寒的声音。这声音很冷,如九幽寒泉一般冷冽。“阴左使,夜黑风高夜,是为杀人时!”
忽而听得纪寒此话,阴瑛亦是身躯一震!因为她在纪寒此话中听到了一股凌冽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