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脚步,而后转身看向纪寒。阴瑛向站在门口的纪寒与骄阳问道:“教主想要杀谁?”
“重坤、重阳、曹延直!”
“现在?”
瞧着纪寒眼眸里的杀意,阴瑛向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她虽知道她这一问只会是白问,但是她偏要一问,因为只有问了,她才能知晓纪寒眸中这一份果决的杀意是否足够强烈。迈出屋门,阴瑛唤来一名天魁教教众,并向这名教众冷声说道:“你速去告知黄猿与谷玄冥,便说老身与右使陪教主出去数日,教中之事,暂由让他二人代掌。”
听得左使所命,这名天魁教众亦是急忙领命而去,只是在他方迈下石阶之时,身后却又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等等!”
纪寒唤住这名天魁教众并向他沉声命令道:“去告诉李昆仑让他守好禁地,在本教归来之前,不得让李清月出去走动。”
“是!”
听得纪寒此话,阴瑛亦是忽而皱起眉宇,她隐隐觉得今夜发生了某桩她所不知道的大事,但这大事是何,她却无法猜出。猜不出也无妨,只要她亲自所选的这位教主能够适应他这个新的身份便好。杀人?这江湖里无时无刻不在杀人,于阴瑛而言她早已习以为常。那重坤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她们会于今夜驾临重明殿吧。虽然此举有些破坏了江湖的规矩,但这规矩不就是放着让人打破的吗?若是循规蹈矩,日后怎能成事?长鹭半岛停泊一叶扁舟,三人跳上扁舟后,阴瑛忽而抬掌拍向这幽幽海面。海面泛波,并荡起千层涟漪!这一叶扁舟在阴瑛的掌劲下如一支离弦之箭般瞬间便拉开了长鹭半岛与扁舟的距离。此去是去重明殿,按照这叶扁舟的速度,不出两个时辰便能抵达重明殿。一袭白衣、手握佩剑,李清月自花谷而出一路直下。今夜,星空密布,弯月如钩、夜风习习、夜虫欢鸣。她并不担心她的化骨之毒再会发作,因为不久前纪寒才为她驱毒疗伤过。一想到关于骄阳的那则谣言,李清月便不由加快了脚步。她虽不知道纪寒去哪,但她却知道最好要赶在纪寒归来之前回到禁地。一名女子于深夜不告而出,这若是让纪寒知晓,定会破坏了她精心在纪寒心中所为她设计的形象。既然魏冉方才曾说关于骄阳的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巨天岛,那么她只需要询问这巨天岛上的任何一人便可。一路直下,李清月终于于前方看到了一点火光。这一点火光的来源处为一座荒弃的宗门,此宗门名为惊羽门,自惊羽门门主被阴瑛所杀,此门便也宣告了它日后的衰落。不但衰落,随着门中三位长老分别被天魁教的黄猿与谷玄冥所杀后,此门就此也宣告了它的灭亡。本来此门还尚留一颗火种,然而他们的少门主竟也弃他们而去转头投靠了重阳公子。如今这诺大的宗门只剩下了四名还不愿离开的弟子。这四名弟子自小便被惊羽门门主所收留,于他们而言惊羽门便是他们唯一的家。若不是那天魁教,他们惊羽门何至沦落至此。这四人自知自己武功低微,向阴瑛寻仇无异于痴人说梦,虽为门主报不了这血海深仇,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四人不恨阴瑛不恨天魁教。如今忽而听得那天魁教的右使与曹延直于花海私通,这则消息当真来的振奋人心。教主夫人余外偷欢,那新教主岂能容她?若是这则关于天魁教右使的风流史传遍整个外海,届时,他们倒要看看这天魁教于日后于外海还能如何抬起头来!“来,大哥,咱们今夜便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待得明日咱们哥四个便一同出海,将这骄阳右使的风流史传遍整个外海。”
“三弟说的没错,咱们武功是低微,但若论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咱谁也不服,如今终于等得了一个为门主报仇雪恨的机会,咱们哥四个定要将它牢牢的抓住,堂堂教主夫人背着教主在外偷食,你们说,那教主夫人与曹延直在那光天化日之下行那事是,这位教主夫人会不会叫唤?”
“当然会啊,不但会叫唤,而且叫唤的声音肯定比和那新教主做那事是叫的声音大。”
“哦?二弟,你怎知道?莫非当日你也在场?”
四人围于一篝火下,一边把酒说笑,一边用言语互相打趣。“我倒是希望在呢,若在,等那曹延直食完了教主夫人的这碗残羹,我也能跟着曹延直尝尝这教主夫人的味道不是?”
“哈哈,别说二哥你想,便是全岛上的这些人都想呢,我猜,现在全岛上的人都在议论这位与曹延直私通的教主夫人呢。”
“也是,大哥,要不然我们迟些再走?听说重坤殿主已经召集了凌崖群岛的所有宗门,不日便会攻上天魁教,届时,咱们或许还真有机会一尝那天魁教教主夫人的滋味也不一定。”
站在惊羽门门下的李清月亦是再也无法听下去了。里面之人满口胡言乱语,她是嫉妒骄阳,但是却容不得外人用如此下作之话来侮辱骄阳。侮辱骄阳也便是在侮辱纪寒。星月如梭,李清月于怒发冲冠下豁然自剑鞘中抽出三尺寒剑!一身白衣胜雪,一头乌发如瀑!手中寒剑在月色下划出一道森寒剑影。剑影所致,木门横飞,剑影所致,宗匾摔落!摔落至李清月眼前时,李清月手起剑落,这一幅象征着一宗之尊严的宗门悬匾一分为二。“什么人竟敢破我宗门!”
四道身影于正殿院落中一冲而出,在四人冲出正殿的刹那,亦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这道白色身影如月下仙子般,手提一柄森冷寒剑正在向着这四人走来。这四名惊羽门门人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一时间竟是看的有些呆痴。只是呆痴归呆痴,感叹归感叹,但这四名惊羽门弟子却并未忘记将手中的四柄寒刀抬指向这位破门而入的月下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