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走至水滩前,风璇曦亦是垂眸看向了那正在此女赤足下畅游的一只只五颜六色的鱼儿。足白似玉,彷如一对精雕玉琢的玉器一般。听得风璇曦所唤,此女亦是踏着清水走上岸来。一双如玉般的赤足踩在绿油油的草地之上,这名彷若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亦是怀抱双膝坐于草地之上。“又出去了?”
抬起一双如珍珠般的眼眸,此女轻启朱唇向风璇曦问道。不待风璇曦回答,此女又再次向她说道:“近日内海被毒公子搅的乌烟瘴气,雷瞳师兄已经查明了那毒公子的真实身份,原来此人便是十阎之一的毒阎,对于这位毒公子在内海的一番所为,风师兄如何看?”
十阎?听得此名,风璇曦亦是忽而皱眉。十阎是一个很久远的名字,久远到若不是无圣师兄提醒,她都将要忘记江湖中还有一号这样的组织。“自古江湖中便有这样一个传闻,有这么一个组织,他们各个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只要他们愿意,便会将整个江湖、天下玩弄于股掌,如今看来,此言非需,那毒公子确实是将我内海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无圣在向风璇曦说此话时,已经自草地起身。前方有一坐落于花丛之中的石亭,无圣赤着双足亦正在向着前方的那座石亭走去。“这个组织自创立之初便唯有十人,自古不更,当中若有人死去,其他九人就会寻找一名新的人选并授予秘笈,成为新的一员。”
“对外,他们称他们的这个组织为十阎,对内,他们称他们为十王。”
在无圣向风璇曦说这些话时,她已经走入石亭中。亭外百花争艳,无圣望着这亭外的美景再次说道:“毒公子成功挑起了内海的纷争,而后又不占片叶的洒然离去,不得不说,这十阎,当真是各个都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难怪他们敢狂言,若是他们愿意便可将这江湖与天下戏弄于掌间。”
“也不尽然!”
听得无圣所说,风璇曦亦是否定无圣的看法继续说道:“至少在十字岛上,纪寒便拆穿了毒公子的阴险诡计。”
“纪寒?”
突然听得此名,无圣亦是回身看向风璇曦问道。“恩,无圣师兄,外海天魁教的教主纪寒便是二十二年前拯救江湖于水火之中的荒傲寒的后人。”
“荒傲寒的后人?”
听得风璇曦此说,无圣那一双如珍珠般明润的眸子亦是泛出一道奇异之色。“有趣,当真有趣,晨间传言此子乃庙堂中人,我便觉得此事颇有些意思,现在看来,太武的这位圣上是步了一盘大棋啊。国不保夕,这位圣上想必是又打起了江湖的心思,故此,才派了这位荒傲寒的后人来西海。”
瞧着这位不食人间烟花的师兄,风璇曦亦在心中暗自叹息。她这位师兄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孤冷,这孤冷是因她看事看的太过通透,这将任何事都看的太过通透了,那么她便再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对事没了兴趣,性子自然就冷了一些。说白了,她的这位师兄就是太过理性。“师兄,还有一事没向师兄提及。”
看着这一朵孤傲的寒梅,风璇曦亦是将纪寒所让她亲阅的那封密信里的内容全数讲与了这朵寒梅听。待得风璇曦讲毕,风圣亦是皱起了一双幽眉。“千蛊、极乐教、谣言,李清月,看来他所猜测的不假,极乐教确实已将势力渗透进了内海,而于今晨所在内海传开的这则谣言,其真实的目的是要我风雷岛参与进这起江湖的纷争中来,从而,极乐教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插手进内海的事务中来,风师兄,此次你做的很好。”
“若是你不去天魁教走上一遭,而是为了当年与李寒月的那点情分受了她女儿的挑唆,怕是变正中了阎娘子的下怀,李清月的遭遇固然值得你去同情,但她已经心术不正,心升怨念,风师兄还是趁早处理了她才是,免得她被外人所利用。”
听得无圣此话,风璇曦心中亦是一凛。这处理便是杀之,无圣要风璇曦杀了李清月。停泊在内海的千艘战船在内海各个宗门的观望之下终于起航了。外海天魁教教主纪寒引太武大军入外海,十阎殿为护内海安宁决定举千艘战船出内海、入外海剿灭这支由纪寒所率领的大军。所谓师出有名!十阎殿打着保护内海的口号兵出内海,那些还不明其真实就里的内海宗门们自然不会去插手进这起争端中来。无论十阎殿是在何时悄然培养了这一支海上大军如今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十阎殿与朝堂的这场角逐于二十二年后再次拉开了序幕。风雷岛,无圣与风璇曦二人正站在一座阁楼之上俯瞰着行驶于海面之上的这千艘战船。前者淡漠,后者紧皱着一双眉宇。于紧皱中,风璇曦亦是向身旁的无圣问道:“无梅师兄,难道我们真的不出手吗?停泊在巨天岛的船只不过四十余艘,如何会是这千艘战船的对手。”
听得风璇曦此话,无圣亦是用一种淡漠的声音向她说道:“风师兄方才也说了他是荒傲寒的后人,既然他是那位的后人,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还有,如若我风雷岛真的插手进这场争端来,便无疑是给这支心怀不轨的十阎殿大军开了一条补给的通道。便让他们一战吧,此战无论谁胜谁负,我们只需要静观结果便好。”
十字岛上,当陆瑾看到这支正在向着外海开赴的十阎殿大军时,他已是心急如焚。可是心急如焚又能如何?今晨一则暴露纪寒身份的流言已经在内海各个宗门中所传开,纵然杜十一与白胜有心想要为纪寒尽一些绵薄之力,可奈何十阎殿是打着保护内海的口号而出动的,若是他们选择在此刻站在纪寒一边,恐怕将会在整个内海宗门中成为众矢之的乃至于背负背叛内海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