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亭内,两人起掌如舞!一个起雪中折梅,一个起雨中扶柳,一个起水中捞月,一个起谪仙拂尘。又过二十合,南依在掌法上已落下风。纪寒此来不是与幽阎比斗,而是要除掉此人。看向身旁阴瑛,二人于目光交汇中已是纵身而起。人于半空,阴瑛向石亭隔空轰出一掌,这一掌令得石亭震荡,于震荡间突然轰塌。两道身影自坠石中飞出,在幽阎于轰塌的石亭中飞身而出的刹那,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于她身后。一掌抱阴、一掌抱阳,纪寒未做丝毫保留,举双掌轰向幽阎颈背。“哼!”
一声冷哼,幽阎于半空中豁然转身,面对纪寒于她的偷袭,幽阎亦是抬掌与纪寒对之。以单掌对双掌,幽阎非但未倒退一步,竟还将纪寒双掌抵于身前。手抱阴阳,掌中阴阳二气已是合为一气,阴裹阳,阳裹阴,阴阳二气在纪寒双掌内形成阴阳旋涡。纪寒已经使出了他所能使出最强的功法,但是他却骤然发现他这屡试不爽、吸人内力的功法竟然对这幽阎失去了作用。既然这吸人内力的功法对她无效,纪寒亦不会在这一颗树上吊死。撤回双掌,抽出囚龙锏,而后使出一记上撩撩向幽阎下颚。囚龙锏在夜色下划出了一条如弯月状的弧线。囚龙锏袭来,幽阎亦是伸玉掌抵于其下颚。手掌抵住囚龙锏锏身,幽阎亦是于半空中做出了一个仙女下腰的动作。这是一个于半空中的下腰,而后便是于半空中的倒挂金钩。纪寒一击不成,落于地面的南依亦是再次抬掌向幽阎杀来。挂于半空,而后水中捞月。于水中捞月中,幽阎潜入“水底!”
自纪寒身下游走。这一游,便如鱼归大海,这一游,幽阎已是如一只游上水面的鱼儿一般。这水面便是竹海之上,一双莲足踩于一颗绿竹之巅,幽阎亦是俯瞰着竹海之下的三人。“一个往生门的余孽,一个驻颜有术的老孺,一个内力倒是有些意思的你,就凭你们三个也敢来扰本王的清净?”
以居高临下之姿,以藐视寰宇之态,幽阎忽而自竹顶飞下。“你们给本王受死吧!”
“大言不惭!”
一声娇喝,南依忽然拔地而起,于拔地而起的刹那,其一身青衣忽而自半空飘下。今夜的月色虽不皎洁,但照在南依身上,却将她映的灿灿生辉。方才不过是与她小试身手,而现在,才是动了真格。配合星银宝甲,南依内力全开。抬掌竹林啸,挥掌竹林荡。幽阎方才所向纪寒三人展示的轻功虽然惊艳,但是此刻南依所展示的也不逞多让。二女自半空斗至竹顶,竹顶掀起惊涛骇浪。二女自竹顶斗至竹林,竹林内狂风大作,落叶肆飞。以内力为驱,这被二人内力所震下的竹叶已经化为了一柄柄攻向二人的飞刀。竹林内,呼啸之声不绝于耳。那一柄柄自竹林内飞出的竹叶飞刀在袭身至阴瑛身前时,已是尽数掉落。竹叶于地面披霜,于披霜中又缓缓升起。自阴瑛身前所聚集的披霜竹叶已达百数,这百片竹叶已在阴瑛强大的无量寒气下凝聚成了一柄冰锥。左脚后撤,前身前倾。在南依与幽阎二人相继冲出竹林的刹那,阴瑛一声大喝,抬掌轰向身前由百片竹叶所凝聚而成的冰锥。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忽而于纪寒耳边炸响。由百片竹叶凝聚而成的冰锥亦忽而自纪寒眸中消失不见。耳如蜂翅震,眸迸森寒色!前方本是无物,但是身在半空的幽阎却是忽而抬双掌轰向这无物之空。冰锥现、双掌抵。于相抵中,掌前冰锤忽而四散。是幽阎轰散了这由百片竹叶所凝聚而成的冰锥吗?并不是!在幽阎抬掌轰向这袭来之锥时,其锥自散。一锥化百叶、百叶化飞刀。“量参商!”
当纪寒看到这“一锥化百叶”的绝技之时,已是脱口而出的说出了这三字。这是天魁教镇派绝学《无量寒经》中的最强绝技。气生一、一化二、二分三,三生万气。纪寒知其心法口诀,但奈何他却无法学得。此招像极了前世武侠小说中的暴雨梨花针。此刻身在半空中的幽阎已被这三生万气的竹叶飞刀所吞没。站在纪寒身旁的阴瑛在使出“量参商”后,已是有些气喘吁吁,因为此招耗去了她大半内力。百片飞叶自半空一泄而下,连带着幽阎的身子也是跟着一泄而下。南依哪里能放过这绝杀幽阎的时机。人在半空,掉转回身,在幽阎于半空坠下之时,她亦是忽而出现在幽阎身前。两人同时都在下坠!于下坠中,南依已是抬掌印在了幽阎的胸膛之上。只是在她的手掌印在幽阎胸膛上的刹那,她已是骇然变色。在纪寒、阴瑛二人灼灼的目光之下,“幽阎”的身体被南依所轰碎。只是这肆碎的身体却并非血肉,而是木屑!肆碎的木屑于月色中洒落,南依在下坠,于下坠中双眸尽是骇然之色。额头已是滴下汗珠,整个身体亦是如如坠冰窟一般的彻冷。在木屑肆碎、于空飘舞的刹那,纪寒已是飞身冲向正在下坠中的南依。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于竹林内响起,伴着这银铃般的笑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声若蚊蝇的破空之声。一抹如同绣针般的银光忽而自幽深的竹林内一射而出,射去的方向正是于半空正在下坠中的南依的方向。银光乍现,龙吟惊鸣!一道身影忽而挡于南依身前,手中囚龙锏发出声声龙鸣,于龙鸣中,纪寒听声辨音,忽而于身前劈出一锏。月色下,囚龙锏锏身荡起一片火花。于火花飞溅间,纪寒、南依亦是纷纷落至地面。“多谢!”
双眸紧盯着这一道挡于她身前的挺拔身影,南依亦是用一种心悸的语气向纪寒说道。方才若非纪寒,她恐怕已经命丧黄泉。虽然心悸,可是她却无法想通。她知道她方才所一掌轰碎的到底是什么,也正因为知道她才无法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