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婆娘懂什么!”
这名挑担的汉子明明话里有话,可是却突然未在说下去了,他心中有气,所以脚步亦是加快了许多。“唉——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你若不想听,我以后不提这事了还不成?”
但见自家汉子负气,这名村妇亦是赶忙加快了脚步。青岗山?剿匪?这一对山村夫妇的对话深深吸引到了纪寒。“这位大哥,还请留步!”
于喊话间,纪寒亦是走至这名肩挑扁担的汉子面前。但见被陌生人拦了去路,这名汉子亦是用一种疑惑与警惕的目光提防了起来。先是扫了一眼汉子所挑之物,而后纪寒亦是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向他问道:“这位大哥是要去城里卖山货?”
听得纪寒所问,这名汉子亦是向纪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拦住他去路的一共四男一女,这一行五人皆一身江湖打扮。此官道四下无人,现下又是半夜,任谁被这五位江湖中人所拦,都会心升警惕与惧怕。瞧着这位汉子眸中的警惕与惧怕,纪寒亦是转眸看向紫霄。紫霄想来一定很懂纪寒,在这位汉子警惕的神色下,他亦是自怀中取出一锭金锭并放于纪寒手中。看到纪寒手中的这锭金锭,这名汉子感觉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锭金锭是要给他的。果不其然,在自家婆娘那灼灼的目光之下,在他心脏骤跳之下,纪寒已将这锭金锭放在了他的手中。“这位大哥,这钱便当是买你的山货了。”
“买我的山货?这么多?不成,不成,这也太多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成,但这位汉子却并未如口中所说的那般将手中的这锭金锭交还给纪寒。这一锭金子于他这种山民来说无异于一笔巨额,有多巨额,就这一锭金子便足够他这一家三口不用种地种田的吃上两代。在确定纪寒不会反悔后,这名汉子心中的激动也是渐渐平复了下来。人家给他这么多钱,肯定不是为了买他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便在这位汉子心中正琢磨着纪寒给他这么多钱究竟是为何意之时,纪寒亦是再次向他开口说道:“这位大哥,我也听说过这青岗山里的山匪,不过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罢了,不知大哥可否为我多讲一些有关青岗山与剿匪的事情?”
本在琢磨纪寒给他这么多钱要他做什么,原来他是要听这个啊!非但出手阔绰,而且还对他这山中汉子礼貌有加,这倒是让张青山对纪寒升出了些许好感。而纪寒这一问,也让张青山的婆娘张氏长松了一口气。这位贵公子想要听的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既然人家要听,那就讲给人家听好了。一辈子的过活人家一张手就给他解决了,张青山于情于理都要给人家一口山里的热茶吃不是。于是在张青山的邀请之下,纪寒一行五人去了他家里做客。热茶已沏,张氏为纪寒五人一一倒了一大碗。屋里烛火摇曳,张青山亦是用一种唏嘘的口吻向纪寒五人先行说道:“其实吧,朱大人是含着眼泪剿灭青岗山上的那些义士的。”
“含着眼泪剿灭义士?他们不是山匪吗?”
听得张青山所说,杨冲亦是向他皱眉问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们的眼里他们是山匪,但在朱大人与我们乘州百姓的眼中他们不是。”
“我便这么说吧,没有青岗山里的那些义士,便没有我们这三郡二十一县百姓的过活,是他们这些义士见不得那些狗官欺负我们,才一怒之下杀了那些狗官的。”
“杀了那些狗官?”
听得张青山所说,纪寒亦是微微皱起了一双眉宇。于皱眉中,纪寒亦是向他问道:“张大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青岗山上的义士为了你们杀了三郡二十一县的命官,敢问张大哥一句,是全都杀了吗?”
“可不全都杀了嘛!”
接过纪寒此问的不是张青山而是她的婆姨张氏。“整整二十四个狗官啊,于一夜里全都被砍了脑袋。”
在张氏向纪寒说此话时,她双眸中亦是流转着一种后怕与激动。懵了!此刻不仅是紫霄四人,便连纪寒也懵了!“敢问这位大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于震惊中,紫霄亦是保持着冷静向张青山问道。“一月前了!”
张青山向紫霄回道。一月前了?这怎么可能?自拿到这封密函也不过是过了数天而已,蒲州那些鱼肉百姓的狗官被他亲手所办,怎么到了乘州,他要杀的除之朱詹外全都死了?这是凑巧,还是阴谋?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与震惊,纪寒亦是向张青山问道:“张大哥,那朱大人含泪剿灭青岗山义士又是怎么一回事?”
“哎!”
听得纪寒所问,张青山亦是长长的深叹了一气。“那些狗官蛇鼠一窝,欺上压下,每次朱大人来巡时,那些狗官都会威胁我们,因为饱受他们欺压,我们这些百姓只能将牙咬碎咽进肚子里,曾有人要去乘州城告那些狗官的状,被那些狗官知晓后,活活将那去要告状之人乱棍打死在了街上,自那次以后,我们这些百姓们便再也不敢去乘州向朱大人告状了。”
“每次朱大人来巡视,那些狗官事先都会囚禁我们家中的老人,用家中老人的性命威胁我们,不让我们胡乱说话。所以,每次朱大人来巡视,他能看到的都是那些狗官们让朱大人看到的。”
“后来,当那青岗山的义士们杀了那群狗官后,朱大人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在受那些狗官们的欺压。那些青岗山里的义士虽然行的是正义之事,但是他们也触犯了太武的律法。”
“所以才有朱大人含泪剿灭青岗山的动人事迹?对了,我听张大哥之前说,青岗山里的义士们各个武功高强,难道他们就没有反抗吗?难道他们就这么坐以待毙的等待朱大人剿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