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本后,你口中这位与天同齐的高人,住在这山中何处?”
她虽贵为萧后,但也是耶莫瀚的徒弟。在她心中,唯有她的师父耶莫瀚能与天同齐,与月争辉,其他江湖诸人皆不配这同天二字。眸中灵动不负,取而代之的是两道寒光。这两道森寒寒光亦是令的李三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他……他住在这山上的北头,只……只不过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来的不是时候?你的意思是说他此刻不再山中?”
“不……不是,不是此刻,须寅真人在半月前便走了。”
向萧后哆哆嗦嗦的回完此话,李三又接着向萧后补充道:“真人是和三个年轻人一起走的。”
半月前便走了?听得李三所回,萧后亦是于皱眉中看向身旁的巴图乌力。巴图乌力梳一马尾,壮如黑熊,但见萧后看他,他亦自萧后眸中读懂了她的心意。在李三紧张的注视下,只见巴图乌力突然将两指放入口中,而后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口哨声响,一只正在天上盘旋的苍鹰忽而自蔚蓝天空中俯冲而下。李三一脸惊骇,苍鹰落至巴图乌力的肩膀。李三只见巴图乌力转头向这支落在他肩上的苍鹰说了几句,这只苍鹰便忽而振翅高飞。只是一个转瞬,苍鹰便飞向高空。在一段不算太久的等待下,苍鹰重新落回巴图乌力肩膀。全程都是巴图乌力在用一种李三所听不懂的语言在说话,而这只落于他肩上的苍鹰只是时不时的向巴图乌力点头。待到苍鹰重新冲上天空,巴图乌力亦是双手合胸向萧后说道:“回陛下,此人没有骗我们。”
听得巴图乌力所说,萧后立时显出失望之色。这一趟看来是白跑了,拓跋剑亦是匆匆转过身去。既然这须寅山的主人并不在山中,那么他们也只有去拜访金刀门了。拓跋剑在心中祈祷,祈祷着这金刀门可莫要让他失望。去嶒州城便要经过嶒州广陵郡。萧后在心中略微计算了一下时间,若现在加快脚步的话,应该能在夜黑时抵达此郡。一行人出了须寅山地界,而后开始延官道一路南上。这一个是南上,一个是南下。萧后一行人现在才开始加紧赶路,而一骑绝尘的纪寒三人却已经抵达广陵郡。先是确定了萧后一行人并没有途径此郡,而后纪寒便大闹了一间客栈。强占了此客栈最好的三间客房不说,还吃了一顿此店最好的霸王餐。广陵郡郡丞闻讯赶到,在百姓们的呆若木鸡下,这位郡老爷还挨了纪寒一顿毒打。纪寒下手是知道轻重的,这位郡太爷看着被打的伤势很重,实则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罢了。一边在心中说着得罪、抱歉之类的歉语,一边大马金刀的当庭大骂朝堂的不是。“妈了个巴子的,就因为老子在西海结交了几位好汉,那圣上便罢免了老子的官?哼,朝廷就是这么对老子这位有功之臣的?不让老子做官,老子便不做了,谁他娘的稀罕。”
脸色潮红,一身酒气,田慈瞅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郡太爷,亦是向纪寒关心劝解道:“教主,别喝了,明日咱们还要赶路。”
“赶路?赶去哪里?老子的绳州都被收了,你知道收了本教的绳州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断了老子的财路。”
百姓围观、郡差戒备,郡夫人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他们已经从这醉人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原来这名喝的酊酩大醉的青年便是大名鼎鼎的宁家赘婿纪寒。华灯初上,天色已晚!在纪寒的醉熏下,一道身影亦是忽而钻入人群,并匆匆走至纪寒身前。因为这道身影遮住了百姓们的视线,在周人正欲开口时,纪寒那本是浑浊的眼眸突然变的明亮了起来。“他们来了?”
听得纪寒所问,周人亦是向他激动回道:“来了,大黄鼻子、耳朵很灵,有一行人正在向广陵郡赶来。”
“好!”
向周人丢下此话,纪寒亦是晃悠悠的自客栈的台阶上起身。起身,而后瞧了一眼众位百姓,再而后,纪寒径直向着一个羞滴滴的黄花大闺女走来。走至这名黄花大闺女面前,纪寒亦是顶着本就没有的醉意向她说道:“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本教不行?”
“告诉你……老子早他妈的治好了。”
一边说着,纪寒亦是向这名吓的不轻的黄花闺女伸出了魔爪。“啊!”
但见纪寒要伸手抓她的那个地方,这名女子亦是发出了一声如杀鸡般的尖叫。看到纪寒如此,田慈恨不得此刻钻个地洞将自个给就地埋了去。丢人,教主用什么方法不好,却非要以这种自我贬低的方式来接近那位萧后。哎,连田慈都觉得丢人,他纪寒又何尝不如此想?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去整他一出英雄救美的桥段来接近这位萧后?这他娘的能可行吗?不说人家萧后自己是大宗师的爱徒,便是人家身边跟着的一众保镖,哪一个是等闲之辈。便是真要英雄救美,轮也轮不到他纪寒。凉亭内,陈三德已经说了,这位萧后对他挺感兴趣的,当然令得人家感兴趣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辉煌事迹。如今行此举,便算是一种投其所好吧。眼看着他们郡丞里的一名女子便要当众遭受纪寒的羞辱,这些百姓们的眼睛里亦都快要喷出火来。虽然心中有怒火燃烧,但是当他们看到那仍是趴在地鼻青脸肿的郡太爷时,他们心中的这些怒火亦是被郡太爷所遭受的痛打给剿灭了大半。“教主!”
一声厉喝于客栈下响起。田慈目露寒光向正在胡闹的纪寒义正言辞的喝道:“教主,难不成您还要向在嶒州城时一样,被百姓们赶着往你我身上扔菜叶之类,将你我再赶出此郡不成?”
田慈这一声义正言辞的厉喝纪寒并未听进去,但这些百姓们却听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