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艘船?陆清雅,这个时候,脸上也露出欣然的笑容来。“看,那燕王走上去了!”
“啊?他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哈哈哈哈,题目都没有,他上去干什么?不怕那陈师师的护卫,将他给打下来吗?”
一群人,已经在等着看刘哲丢脸。果不其然。刘哲这刚走上去,旁边已经站出来几个大汉,对这刘哲虎视眈眈,很显然,只要他敢做出对陈师师的不敬之事,这些人,不在乎教训他一顿。然而刘哲没有。他一甩自己衣袖,尽量用较轻的脚步走到这艘船上。那陈师师,便坐在那甲板上的一边,遥望远方……刘哲便站在这边,倚靠栏杆。“你来了么?”
陈师师,突然幽怨叹了口气。我去?刘哲睫毛一阵颤动,哎呦喂,这是要开始对戏了?看来这陈师师,并非只是家道中落,看来还曾经有过一段悲苦的爱情啊。他咳了一声,一脸烧包,手就那样按在栏杆上。而后……在所有人看不懂的注视下,他也悠然看着远方那即将落入江面上的火烧云,张口,用极其低沉温柔的声音,道:“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噗……”“这?”
“他在干什么?”
全场爆笑。这燕王,是在搞笑吗?这,怎么大白话都出来了?还轻轻地我走了?这个年代的人,推崇的诗词,要的便是格调,韵律,平仄,高端!为了彰显文人身份,平时交流,都不屑于用白话,都是之乎者也。谁想。这燕王刘哲,直接张口就是大白话,不经任何修辞。“哈哈哈哈,江郎才尽了吗?”
“笑死我了!”
“他在跟陈姑娘聊天吗?”
荆楚这帮文人,一个个都笑得人仰马翻,都觉得这刘哲,这次是真输定了。徐若宁也是捂着脸。这殿下,这回是怎么了?你要不会,让我来啊,我也会作诗啊!倒是这边的方竹,饶有兴趣,一脸好奇。谁都没有看到。那一袭白衣的陈师师,在听到这两句之后,那曼妙的身姿,跟着都是一颤,她那纤细的玉手,抓着栏杆的力度,都强了一分,但她依然没有回头。刘哲也知道。这两句,想让这个女文青回头,那肯定是不现实的。他呵呵一笑,继续道:“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楚水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啊!”
刘哲的声音,低沉而柔情。这一下子,全场的人,都给听呆了。然后……所有人,都看着这船下的楚水,看着那不远处的水草,看着那天边的夕阳,看着那金柳,看着那穿着白衣的陈师师……新娘……陈师师,也是已经听得,回过头来。这人是谁?竟然一下子,就能写出自己的心境?“这……”“回头了,回头了!”
“快看,陈姑娘回头了!”
全场哗然。楚临风和陆清雅,呆若木鸡。这都行?然而刘哲还没完。“寻梦?”
“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江陵桥!”
随着刘哲,一句一句读了出来。那陈师师的脸上,已然泪流满面。果然……刘哲看到此处,便能确定。在这陈家家道中落之前,这陈师师,肯定有一个老相好,不管什么原因,两人终究是分开的。女文青啊女文青啊……你们真是难对付啊!他感受到陈师师的眼神,是在盯着自己,但他依然忍着不去看她,而是继续看向那远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所有人。这个时候,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那方竹,更是眨眨眼。女文青?就这么被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