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艘船上了,怎么,你们说不算就不算?荆楚文人,合着就这点肚量吗?”
“这……”一帮人,被徐若宁说得面红耳赤。“好,下一个!”
“我还不信了……我就说这陈师师不靠谱吧!”
这群人,重新斗志昂扬。“这第三艘花船,又是谁?”
刘哲深吸了口气。好家伙,这一个女文青,就这么难对付了,这岂不是越到后面,越是难搞?这一系列的操作,让那方竹,都看傻了。这就是女文青?确实,是有些可怕的……但是,这女文青,就被这燕王,给治好了?厉害!她越来越有兴趣,接下来,这燕王殿下,会有怎么样的表现了。第三艘船……还好,中规中矩,依然考校的,还是诗词。只不过这一次,这第三艘花魁,点名考校的,是散体大赋!好家伙。这让不少人等着看笑话。要知道,这散体大赋的难度,可比诗要高太多了……一般现场发挥的散体大赋,都出不了什么精品。然而……“哈哈哈,殿下,这可行?”
楚临风,又开始了。又要是散体大赋,又要和荆楚之地搭边。这是何其难也?他人也在纷纷议论着,不少人,已经当场开始摇头晃脑,在尝试了。“殿下,这个……”徐若宁也一脸为难。那方竹,饶有兴趣地看着刘哲。刘哲却是呵呵一笑:“确定要孤要写这一篇吗?”
楚临风一愣,旋即大笑:“殿下这是什么话?莫非你要写什么禁忌之词吗?哈哈哈哈,那可不行!我们荆楚文人,骚而不淫,骚而不淫!”
众人大笑。那方竹,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只觉这荆楚文人,着实已经没救了。刘哲缓缓点头,笑道:“好!拿笔来!”
纸墨笔砚伺候好。洋洋洒洒。几乎没有什么考虑,没有什么酝酿。《宾阳楼记》!众人登时面面相觑。江陵,乃是一个传承了近乎三千年的古城。这宾阳楼,便是这江陵,最出名的一个古楼。宾阳楼,视野开阔,可瞰江陵,以及长江山水。“炎庆四年春,常谦谪守江陵郡……”这句一出,当场所有人,脸色当即大变。常谦!此人,在江陵,算得上是一个禁忌!因为这个曾经的江陵太守,被当今楚王,因一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斩!真正的原因,是他身为太守,太不给楚王面子了。“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宾阳楼,增其旧制,刻先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予观夫江陵胜状,在洪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宾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
“好!”
这一段,写得大气磅礴,人人叫好。“然则北通巫峡,南极巴陵,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这……”“我的天!”
这一段出来,全场的人,已经呆住了。大赋!这不是大赋是什么?楚临风,更是脸色已然铁青。徐若宁,再次眼中放光。方竹,更是眼神闪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
“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笔落。这第三艘花船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