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叫做‘怒体’,是我对军中练体之术进行了演进和提升,能够达到外功炼体的效果。简而言之,就是用超越极限的系统训练,使身体肌肉骨骼的各项机能不断变强。”
“‘怒体’有三个不同的境界层次,分别是‘炼皮’、‘锻筋’,‘励骨’...”“脚步要稳要阔,重心前移,配合我教你的‘贪狼引气’呼吸法门...”“小腹紧收,目光前视,守住心神。”
“脚尖着地,身体紧绷!”
“跑起来,保持极速!”
“...”在教李弋练功的时候,岳震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他对李弋的要求不是严厉,而是严酷。二十斤的铁链负在身上,李弋跑出二里之后浑身已经被汗水打得湿透,但岳震冷峻的声音依然时时萦绕耳边,不给他稍作放松喘息的机会。一口气跑出五里,李弋觉得浑身气力仿佛已被生生抽干,每迈出一步都如同翻跃一座山峦。有几次,李弋的决心几乎就要被来自身体的痛苦撕碎,想要停下来的念头开始盘旋在头顶。但是一想到他父亲蒙受的冤屈,想到他父子二人险些被杀的一幕,想到遥远的玉京城,想到那个叫做“吴礼义”的名字,他紧咬牙齿,谨守“贪狼引气”的呼吸之法——向前,向前,继续向前。不!我不放弃!我再也不想受到欺辱和威胁...我要变强!我要保护爹爹,我要重振家门...终有一天,我会和父亲一起回到玉京城!终有一天,别人带给爹爹和我的痛苦和屈辱,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李弋的心头,意志和痛苦正做着一场殊死搏斗。一次次的,李弋心头执着的念头压住身体上的痛苦,促使他不停向前。十里!十五里!十八里!十九里!李弋的步伐越来越小,汗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而他依然机械地向前,没有停息一下。二十里!终于,新的一天的早晨,李弋又一次依靠强大的决心和毅力,到达了岳震为他制定的终点。“嗵!”
李弋一头栽倒在地,浑身已经彻底虚脱,感受着初冬的朝阳,李弋恨不得能够就此沉沉的昏死过去。“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我给你一刻钟的休息时间,然后训练继续。”
岳震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冷漠的在李弋耳边响起。而在岳震的眼中,一抹欣赏的光芒一闪即逝。岳震心中叹道:此子心性果然不同凡响!我当初如不是时刻性命受到威胁,却不一定做到他这般拼命!...幸福的休息时间如此短暂,岳震的声音像地狱的风响,终于传来:“一路蛙跳返回!”
痛苦。除了痛苦,李弋的身体里只剩下不可动摇的决心。负着二十斤重的铁链背心,拖着体力严重透支的身体,李弋像一只受伤的蟾蜍,一跳一跳地向前。一次又一次地跌翻在地,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狰狞着面目向前弹跳。等李弋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午时。厨房的林嫂已经为他准备了精致可口的饭食,但对他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为了下午的训练,吃下去!”
岳震断喝道。李弋不再对着食物发呆,大口大口地将食物咽下,只为了下午的训练。半个时辰的午睡时间过去,李弋再次被田伯叫醒。田伯看到李弋的凄惨模样,心中大为不忍,但是有岳震和李弋的交代,他只能照做。李弋匆匆洗把脸,强打起精神来到外援,然后就看到岳震早已站在练武场上。练武场周围环绕着一棵棵高大的金香桂树,岳震指着其中一棵碗口粗的金香桂,面无表情地说道:“击打这棵桂树,你可以用拳打,用肘击,用肩顶,用膝撞,用背靠,用脚踢...但要记住一点:气游全身,一击尽力,心无旁骛。”
李弋咽了一口口水,依言上前。“砰!”
李弋用尽全力,一拳打在金香桂的树干上。拳头和树干相撞,火辣辣地剧痛瞬间袭遍半个手臂,骨节几乎要碎裂开来。可岳震并不理会这些,兀自在一旁督促:“拳心要空,手臂直旋发劲!”
“下盘要稳,重心下压,脚趾扣地。”
“肘击要快,倾出全力!”
“脚跟着力,调整重心...”整个下午,李弋的拳头、臂肘、肩膀、膝盖、脚跟等部位,各与金香桂的树干剧烈地碰撞了不下五百下。每一下都痛苦欲绝,每一下都让他刻苦铭心...大宅最里进的庭院中,一处高高的阁楼上,李青临窗而立,目光正对着练武场的方向。李青双目早已模糊一片,嘴中喃喃道:“弋儿,既然你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一定要坚持下去!爹爹只有一个心愿,你可以从从容容地活在这个世上...”日薄西山,李弋浑身淤青,很多地方已经渗出鲜血。李弋终于瘫倒在地,岳震一把将他提起,走向就近的一个房间,将之丢进一口盛满黑色液体的大缸之中。乌黑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各种药草,弥漫着刺鼻的药味。而对李弋来说,这大缸中的药液竟然如此可爱——岳震为他调制的这种药液大为神奇,每日经过两个时辰的药浴,他身上的淤青和肌肉损伤竟然能够地好上八八九九。再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他就可以继续进行这种魔鬼式的外功训练。“呼——”李弋泡在药缸中,不知不觉竟然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