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谋士!听到这么一问红妆又似想起什么来,沉思一会才道,“我派地下令的人去的时候,发现春阳已离开了丰都城,后来带回了尚真道人。”
尚真道人?辛娆年听得心里一愣,莫非他去了……“那夏谦这几日神情怎么样?”
“谦王找了尚真道人谈了话,至于谈了什么,我那边的人没有听得到,但是他送走尚真道人的时候,脸色很沉,似乎心情很不好。将自己关在了书房,谁也不见。”
心情很不好。辛娆年细细地品味了一番红妆的话后,眉角轻轻地抽拉几下,唇角划过一丝浅笑便不再语。她设计让夏启找到她,然后让他带回皇宫,她就是要看清楚都有谁想动她,有谁想拉她下水,想拉她下水的必须全都要死,这一世的她才不会管你们的所谓大爱小爱,她只要她自己,她身边的人安全便可。一旁听着的碧玉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口,又看了眼辛娆年,最后闭上了嘴。辛娆年见到碧玉的反常,知道她做事沉稳,没有什么把握的话是不会说的,但能让她这么为难的,她倒也想听听,便抬着头,一手肘支着下颔,眼珠子转动了两下示意她说下去。碧玉见到辛娆年让她说,抿了抿唇角,想了想后道,“自从郡主被那贱人掳走了后,我们便派了很多人去寻找,其中启皇,谦王,华彦太子的人都有,后面还有无心公子的人。”
说完这话的碧玉又是停了下来望了眼辛娆年。“嗯。”
辛娆年低声应道,这都不奇怪,这些人都想寻得到她自是有道理的。随后又望了她一眼,示意她说后面的。“然而还有两伙人也去地下城打听郡主的下落了。一伙是花想容店的微心管家,一伙是昔知礼的婢女。”
“哦?”
这两人会去找她这倒让她有些意外。辛娆年挑了挑眉,微微地侧了个身,但仍是一手支着下颔,唇角边散开着淡淡的浅笑,看来是有必要去购制几身衣服了。至于那个沈月眉的话,抬了抬眉,望向红妆,“将沈月眉的资料今晚全都送到我这里来。”
“是。”
红妆立马应下,神情凝重地行礼退了出去。“碧玉你给我去君仁心那里将这药单给他,要他把这些药配好给你,注意不要让别人发现。”
辛娆年低下吩咐着。碧玉伸手接过朝她递过来的药方,看了一眼,默记在心,然后才贴身收好,行礼后转身离去。日头西落后,蓝茵已是做上了冰糖雪梨端了过来,上面还漂浮着两朵漂亮的秋菊花瓣,煞是好看。“小姐,冰糖雪梨过来了哟!”
轻呼声中,蓝茵已是端着放到了她坐着的窗前,见到她眼角的低沉后心里也跟着低沉起来,虽然她不知道自家小姐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自这次回来后她就暗中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比如那双灵眸此时一片雾蒙蒙,又有几许灰沉。辛娆年缓缓地收回落在天边最后一抹西阳的霞彩上,眉头轻皱,见到她的小脸扑红扑红,额间还挂着几串汗珠,“辛苦你了蓝茵。”
“小姐这么说就是折杀奴婢了。”
蓝茵连忙摆手将舀着一块雪梨喂到辛娆年的唇边,“让奴婢伺候小姐吃吧!”
“没事,你放着,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辛娆年斜斜地躺着,望着神情略微有些紧张的蓝茵,微微地垂了下眉,果然啊!缓缓了,徐声问道:“你觉得谦王怎么样?”
拿着勺子的蓝茵突地一愣,不知所措地望向她,不明所以地顿了顿,微微地垂了垂眼眸,轻声道,“很好。”
很好。辛娆年扬了扬唇,是很好!如若不好你也不会对他有心思了。轻轻叹了口气的她接着道,“那你觉得白芙蓉郡主与谦王可搭?”
这?蓝茵有点拿不准,抬着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辛娆年,她怎么会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是她这一奴才可以议论的,即便她是郡主的贴身丫鬟,那也是不能议他人事非的,这个她还是知道的。望着不说话直愣愣勾着眼晴盯着她看的蓝茵,辛娆年勾了勾唇,突然出声道,“我让你说,你便说罢,这里只有我与你,无外人。”
说完后还有意无意地对着傻愣着的蓝茵扯动着唇角轻轻地笑了笑。咯噔!蓝茵直觉告诉自己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以前小姐从不要她议论他人之事的,这会倒是找上门来要她说了,只是,她不能说,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时,她不能离开小姐,虽然郦清岚姐姐说的也没有错,但她不能现在就离开,她还要好好地陪着照顾小姐呢!辛娆年那灼热的眸子打落在她的身上,令她很是难受,虽然不明小姐是何意,便仍紧紧地抿了抿唇,低声道,“芙蓉郡主很喜欢王爷,与王爷身份很是相搭。”
好一个很是相搭,身份相搭。辛娆年又望了眼不再作声了的蓝茵,缓缓地收回了探询的目光。夏谦对她的生活习性知道那么多,又提到了蓝茵,且无厌意,而蓝茵却对他似是无意,莫非她想多了?“郦清岚呢?”
突然间辛娆年又是问道,从进宫起她就没有见到郦清岚,虽说她没受什么重伤,但是也应该好了啊,慕星野在这里,她不可能会出宫去。蓝茵摇了摇头,“清岚姐从被皇上救回来后没过几天便消失了,就连慕星野侍卫去寻找也没能找得到。”
消失了?辛娆年心底有些奇怪,怎么会消失呢?这么大的一个皇宫,又是禁卫森严,消失这么一个大活人谈何容易,除非……想到那一点后的辛娆年便也不再追问了,望了眼月色已是挂上了枝头,便吩咐蓝茵先下去,她要休息。蓝茵瞧到她眼底下的那片淡青,知道她是没有休息好,便轻声告退。殿门被关上,辛娆年望着碗里晃动着的菊花瓣,若有所思。从她被人引到笼月亭起,见到了蒙面女子,后又见到了昔知礼,她便明白这不是场简单的刺杀,可是她自认为不认识那蒙面女子,如若有仇,那便也是在她穿越来前安容郡主惹下来的,可是她惹下的这个敌人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了。敌人在暗,她在明,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月色渐渐地打落在她的身上,她心底构架出来的人物关系也越来越明显,她如若被杀,那么获利最大的揽月国与华国,但是华国卓华彦并不可能,因为他没那个动机,但揽月国就不了,国强民风也彪悍,此次借机送白芙蓉进入夏朝,却私底下伏了十几万人马在边境,虽说是为保护皇子与郡主,但兵力未免也太多了。听得夏谦在庄子里曾提过,夏启曾为了她灭了左相承狄一家,右相慕家俩兄弟因此受伤,动摇了国之根本,还想带兵攻打揽月国去夺回她。虽然最后被劝住。所以她的消失只会让夏启最为失势。如若是被有心有给故意挑起,那么她这次被昔知礼抓住,就是一次预谋。她被抓,受牵连的就是白芙蓉,然后两个国朝相对峙,如若打起来,都有理由,都为保护各自郡主,护国尊严,然而夏朝却会是站在弱势上,就如夏谦说的那几条,最如若打,苦的是老百姓,到头来夏启不仅是失势还失民心。白芙蓉她就是一颗棋子,一个挑起战争的棋子,如若没有她,白芙蓉怕是早就死了,只是,那个蒙面人倒底是谁呢?她又是站在谁那一方的呢?这让辛娆年最为不解。扑!突一声响惊醒了在沉思中的辛娆年,抬头寻去时却是见到白衣翩翩,面色雍雅朝她走过来的君无心。一袭白衣赛雪,明斯文清华的色泽,却因为宽大的衣袖,和松散的衣领,生生穿出了风流和慵懒,一张逆着日光的容颜可说是华秀绝伦,唇角带着一抹笑容,狭眸里光芒莫辩的睨着辛娆年。终于现身了。每次都喜欢晚上来,对于君无心的到来,辛娆年只当没有看到,微微地撇了撇嘴,转过了眸不再看他。她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朋友看过,更不会将他划分为自己人。他在她放出冷宫来的那一次遇见,她就对他有了疑虑,她从来不相信偶遇。就如从来就没有什么的一见钟情,钟的那是脸蛋,而不是情。君无心徐步走过来,寻了个合适合的位子坐了下去,姿态仍然闲适,眉梢里带着三分倨傲,似乎对辛娆年的神态略有不满,“你似乎不介意我会过来。”
“公子每次来都喜欢寻得无人之时,或是夜半之时。”
辛娆年的意思便是你喜欢做贼。“来好一阵子了,只是见你在发呆,便跟着也发起呆来,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夜半。”
哦?听他话之意,他是来了有一阵子了。想到这辛娆年扬了扬唇,浮起一圈淡淡的浅笑,眉宇间带上了一丝调侃。“不知可发呆发够了!”
原本心里还满是气郁的他听到辛娆年这话,心底还是好了些许,这么久不见,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对他,不亲近也不冷淡,呃,不冷淡。感觉出其中少了份冷淡与疏离后,眼角又是扬起一阵开心的笑,从容地站起身来,直往她身边走去。“这些日子有没有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