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其实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陈默缓缓说道。“科学是什么？在我的理解中，科学就是探索真理。在这条无尽的漫漫长路上，永远都没有第一人。”

“我们华国有句古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里说的文并不是指文学，而是文化，科学也属于文化。”

“你们把我视作第一人，也许只是普通的恭维，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潜意识中会形成一种印象，我是无法超越的。”

“当你和我研究同一个课题，你的第一个反应会是，这个课题陈默做了，我不可能赢过他，还是换个课题吧。”

“同样，当你得出的结果和我的发生冲突，你的第一个反应会是，陈默不可能错，应该是我错了。”

“你们会永远生活在我的阴影下！”

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思。试着把自己放在陈默描述的这两个情节当中。他们骇然发现，他们真会像陈默说的那样，退缩，自疑。“我知道，有人心里可能会不服气，觉得我夸大其辞。在这里我想问问大家，你们不觉得今天的颁奖程序有很大问题吗？”

“你们谁见过先发表感言再发奖杯的颁奖典礼？但是有人提出过质疑吗？”

陈默伸手指向第一个领奖的皮埃尔·塞尔。“塞尔先生是我很尊重的数学家，他不但27岁获得菲尔茨奖，是最年轻的菲尔茨奖得主，更囊括了三项国际数学最高奖。”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数学领域上他的成就比我还要高，我唯一的数学成就只是证明了费马大猜想。”

“让我失望的是，塞尔先生也没有提出质疑。”

所有获奖者都惭愧地低下头，皮埃尔·塞尔更是臊得满脸通红。人们这才明白，原来默奖的颁奖程序还有这层深意。“先生们，女士们，在场的科学家们，以及所有观看这次颁奖典礼，有志于投身科学的人。”

“我始终都说，科学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只有所有科学家共同合作才能推动科学的发展，但是合作的同时也需要竞争。”

“如果连竞争都不敢，连质疑都不敢，那么科学早晚会变成一滩死水。”

“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亚里士多德那句话，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连老师都可以质疑，还有什么人不能质疑？”

“所以，请大家不要再称呼我是科学第一人！”

说到这里，陈默长长吐了口气，转向余思诗。“不过还好，我的老同学告诉我，还有人敢于向我挑战。”

他把奖杯递了过去。“余思诗同学，恭喜你，你获得了首届陈默科学奖份量最重的奖杯！我期待你超越我的那一天。”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网上对余思诗的评论也迅速反转，弹幕里全都是道歉声。“余思诗，对不起我，我向你道歉！”

“余思诗，我们等着你打败默神，成为我们的新神！”

“余思诗，你是最棒的！”

余思诗好像还没缓过神来，茫然接过奖杯。直到回归座位，脸上茫然也未退去，但又多出了几分复杂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了，我们继续颁奖。不过在颁发接下来的奖杯之前，我希望剩下的得主们不要再挑战我了，求求别再给我压力了。”

陈默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冲着下面拱手不停。看着他的样子，众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会场气氛再次活跃起来。“我们颁发第五个奖项，终身成就奖。”

现场嘉宾无不精神一振。终身成就奖和科学合作奖都没有宣布提名，都是陈默亲自打电话通知的。天生就带着神秘感。大多提名人自己也没有对外公开，让人们更加好奇。这是第一届陈默科学奖。无论谁获得终身成就奖，都说明此人取得的成就是陈默认为最重要的。人们把目光投向坐在最前排的大佬身上。究竟谁才是陈默心目中最尊崇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