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洛阳城的百姓追赶。五皇子成王在孙安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只是他不但没有惊怒,反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喜悦,平静地将杯中残酒喝光。混在人群中的侍卫立刻上前说道:“殿下,那是开国公府的孙安,要不要去被他抓回来?”
“不必了!”
成王却摇摇头,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叹道,“等了三天,不想却被他给猜到了,真是妙,妙啊!”
“对,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侍卫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孙府问罪。”
“谁说我本王要问罪了?”
成王一挑眉,缓缓站起身来,将酒壶递给侍卫,“这壶酒赏你了,收摊吧!”
那侍卫一愣,成王已经起身走了,此时围观的百姓又聚过来,纷纷指证抢东西的就是孙安,他们愿意跟着去讨回那个玉雕,甚至上衙门当证人,都想要表功套近乎。侍卫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多年跟着成王,知道这个皇子性情散淡,做事都是率性而为,常常出人意料,既然他不追责,自己也不管许多了。“倒是便宜了这个废物。”
侍卫低骂了一句,将酒壶抱在怀中,不理会那些百姓的吵闹,快步去追了成王。孙安带着孙蛤蟆跑过两个街口,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孙蛤蟆更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他这多半都是给吓得。孙安靠着墙站着:“看看还有人追来吗?”
孙蛤蟆小心地探了探头,回身蹲在孙安的脚下抱着头欲哭无泪:“追倒是没人敢追,但跟上来好几个人,这下死定了。”
孙安深吸一口气,大笑道:“抢了东西就跑,真刺激。”
“少爷,那也要看是谁呀!”
孙蛤蟆一张脸扭曲着,抬头痛心疾首地说道,“那可是成王啊我的三少爷,你抢谁的东西不好,偏偏要抢他的,还被那么多人认出来,这是惹了大祸了你知道吗?”
孙安举起那块玉雕在阳光下仔细地看着,漫不经心地说道:“成王不是没追来吗!”
“我的三少爷诶!”
孙蛤蟆急得站起来直跺脚,“他认出你来,肯定是到衙门去告状,或者直接找到府里去了,你还是快点给人还回去吧!”
“这是本少凭本事抢来的,为什么要还?”
孙安点了点玉雕,又拿出来那块玉佩在手里,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头笑道:“今天这五百两银子花得值!”
孙蛤蟆急得直搓手,跟在孙安身后一直劝他快把东西还回去,及时向成王赔罪,但孙安充耳不闻,一直回了酒楼,那几个跟踪的人才悄悄散去,喜滋滋地向成王报信表功去了。孙安径直上了二楼,孙蛤蟆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柜台后面,心不在焉地不住向门口张望,黄一平问了他几句也不回答,此时已到中午,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也都各自忙碌起来。黄一平发现,今天到酒楼吃饭的人格外多,似乎比往日多了一倍,连三楼都坐满了人,门外还在排着队,赶紧推了推孙蛤蟆:“孙掌柜,今天不知为何客人猛增,恐怕饭菜准备得不够了。”
孙蛤蟆回过神来,他知道这些人不是真的来吃饭的,脸色阴沉,低声骂道:“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蛋!”
黄一平换了一个新的账本,催促道:“赶紧想想办法,这账本都不够用了。”
孙蛤蟆一咬牙,立刻到堂前叫了几个人来,吩咐他们到门口守住,先让定过早餐票的人进来吃饭,其他的大概估算一下人数,让多余的人去其他地方吃。那几个人到门口喊话,顿时传来一片埋怨之声,旁边客栈酒楼的掌柜和伙计都傻了眼,还从没见过哪家酒楼往外轰赶客人的,更没见过被拒绝的客人还不死心地在门外张望等候。孙安还坐在二楼窗口的位置,趴在桌上脸朝外假装睡觉,实则是在盯着店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这个小桌子能坐两个人,被他一人给占了,旁边的伙计怕有人打扰,站在一旁驱赶客人。今天中午吃饭的人都在议论一件事,就是孙安这个废物居然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抢了成王的东西,简直是胆大包天,大家都暗笑孙安今天踢到了铁板上,成王或者官府的人很快就会来抓人,都是跑来这里看热闹的。很快孙安就从人群中看到了司长命夫妇,他们从东街而来,在门口挤了半天,才拿着定了餐的票走进来,这时候楼下早就挤满了人,两个人往二楼走来。孙安站起身来向外走,示意伙计这个位置不要了,下楼梯的时候手里把玩着刚买来的玉佩,与司长命夫妇擦肩而过,忽然手被那妇人的包裹挂了一下,手中的玉佩便掉下去。啪——一声脆响,玉佩掉在楼梯上,瞬间便摔得粉碎,无数块玉片从楼梯上掉下,有的掉在地上,有的落在桌上,还有几块砸到人头上。孙安一把拽住那妇人的包袱,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了?”
楼梯下的食客们正愤怒抬头要骂,却见是孙安,纷纷闭上了嘴,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得罪了这个恶少。那妇人慌了神,赶紧赔罪道:“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撞着本少也就算了,但我的玉佩摔了,你要赔我,”孙安一脸的痛惜,气得直锤胸口,“这可是我早上才买的,上好的羊脂玉啊!”
“什么,羊脂玉?”
走在前面的司长命转过身也正要赔罪,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差点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