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二十轮记录的陈大年连头都没抬，瞧着小本子上的一组组数据，欣喜若狂：“输出率增大了不少，海洋！你的研究方向是对的，我们找到了提高动力的方法。”
顾海洋转头望着谭向军，有点不知所措，没想到他会来，这是被抓了个现行？黄友明看他脸色不大好，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组长知道咱们的事，他是来看结果的。”
反应过来的陈大年也注意到身边多出来的谭向军，脸上的欣喜蓦地一收，表情僵硬，鹌鹑似地站在顾海洋身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顾海洋把手里的数据本递给谭向军：“目前测试还不错，比原来的好一些，到底好多少还没计算出来。”
接过本子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每个数字都很简单，却看的谭向军热血沸腾。“小顾！你的思路没有错，明天我召集组里所有人再次进行测试，得出准确的数据。”
到时候再上报到京都，今年的艰巨任务算是完成了。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谭向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海洋，拍拍他的肩：“时间不早了，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更艰巨的任务。”
“是！”
顾海洋微微点头，诧异的视线在谭向军和黄友明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谭向军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弯腰仔细看着那新做出来的齿轮。比例缩小，输出率就会提高，动力也跟着上去了，年轻人的反向思维值得提倡。有些东西需要保守，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创新呀。不然怎么完成今年的任务？“老黄！把这组齿轮收起来，放进保险柜，明天我要让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参加测试，让他们心服口服。”
“是！”
黄友明拿起扳手，开始拆卸。顾海洋和陈大年跟着一起帮忙，三人很快把齿轮卸下来，装进麻袋，送去了保险柜。之后大家就分开了，回去自己的宿舍休息。一路上陈大年都很开心，话还多：“海洋！咱们的事怎么会被组长发觉？还跑来看咱们测试，太奇怪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
顾海洋望了眼天上朦朦胧胧的月亮，想着今天黄友明的话，“从那天黄叔没有拒绝我们，我就觉得肯定是有人跟他打过招呼，猜来猜去猜着是组长。上次我的提议很多人反对，组长没反对。”
“啥？你猜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大年感觉很委屈，“咱还是兄弟吗？”
“当然。”
顾海洋不满地问陈大年，“怎么？你不想跟我做兄弟？”
陈大年一愣，更委屈了：“是你不想跟我做兄弟，有情况也不告诉我，害我担心纠结，你还有脸倒打一耙？”
“为什么没脸？咱们是兄弟，倒打一耙不是很正常？”
“顾海洋！你也太不要脸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陈大年被气到了，上来就要掐顾海洋的脖子，被他反制：“开玩笑的你也认真？”
瞧着气急败坏，生动有趣的老朋友，老同学，顾海洋忽然觉得能重活一世很好。前世的这个时候他狼狈不堪，被人算计进了监狱，逃出来后，听说陈大年在十年动荡中跟人打架被人拿刀捅死。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就是他为了保护爷爷奶奶不被欺辱，跟来抄家的人发生肢体冲突，最后被杀。这一世他会早做安排，不让老同学出事。“不许跟我开这种玩笑，不适应。”
陈大年瞪了眼顾海洋，“有事一个人放在心里不告诉我，咱这算什么兄弟？”
顾海洋看陈大年真的不乐意了，马上正经起来：“不告诉你是因为那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说了怕你都不会相信。”
低头想想，也是，顾海洋根本就只是猜到了组长有帮忙，到底有没有他也不确定。要真的说了，没准儿他还真就不信。“好了，原谅你了！”
陈大年伸手搂住顾海洋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管怎么说，咱们明天的测试要是过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未必。”
顾海洋拉下陈大年的手，他很不习惯两个男人之间的这种举动，要勾肩搭背也得跟他家苏如，跟陈大年实感觉实在没意思。被嫌弃的陈大年根本没察觉出来，反而疑惑地瞅着顾海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咱们的齿轮是做出来了，要是没有组长在前面顶着，咱们就是违反了纪律，属于违规，动用破坏了国家资源，是要被记大过的。”
听完顾海洋的话，陈大年慌乱了起来：“不会吧！组长会挡在前面的吧？咱要真被记个大过，那可就冤枉死了。”
顾海洋微微眯眼，默默地长舒一口气：“希望是这样。告诉你我心里的想法，也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不让你知道，怕你又念叨我。”
“好！你说，我听着。”
陈大年一脸严肃，这事关系到他们的前途，可不能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我猜，组长是会替我们挡下的，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数据，也知道我们的研究没错。明天就是走个过场，让组里人都服气。”
“呼！”
陈大年把憋在心口的气吐了出来，一脸轻松，又开始嬉皮笑脸：“这就好，这就好，我还以为你要说组长不管咱们的死活呢。要真那样，那咱们就难看了。认真追究起来，还得连累黄叔，连累今晚替咱们打掩护的那些同志，可都是黄叔的徒弟呀！于心不忍。”
“你就是个傻子。”
顾海洋横了一眼陈大年，“你以为今晚的事是谁安排的？黄叔有那本事给人调班？”
“啊？”
陈大年一拍自己的脑门，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哈！我明白了，这也是组长的安排对吧？故意把黄叔的徒弟都整成一班，好方便咱们操作？”
“你说呢？”
顾海洋没管陈大年的反应，朝前走去，“行了，别瞎激动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累了。”
“哦！”
陈大年屁颠屁颠地跟上，没脸没皮地挂在顾海洋身上，“海洋！还是你脑子灵活，啥事都看的明明白白的，以后就跟着你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