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叫徐朗以前是公孙彦的副官,老了之后就在这个院子里安享晚年,身体还十分硬朗,他把公孙琉璃迎进屋子,姜缙和陆萱没有跟进去而是偷偷在屋顶观察情况。徐朗安慰了一下公孙琉璃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张成那小子过来跟我说你被一个奸细迷惑合谋害死你的父亲,现在城里乱做一团让我关门闭院不要出去,现在你又跑过来哭诉,我有些糊涂了,你给爷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成就是张副官,公孙琉璃听到徐朗提起张成的说辞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张成跟白部的人勾结害死我爹爹,还把我软禁起来,想谋取琉璃城,居然还诬陷我害死了我父亲,真是可笑。”
“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可是他说你是不满你父亲给你安排的亲事才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我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他说是我就暂且相信他,本来打算排个人出去打探一番,没想到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我想问问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对你父亲安排的亲事不满意?”
公孙琉璃知道眼前的徐爷爷并不完全相信自己。“我是对父亲安排的亲事不满意,但我也不可能联合外人害他啊,他,毕竟是我父亲啊。”
说着公孙琉璃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徐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又或许他心中还存有疑惑,这时房顶上的姜缙忍不住说道:“老先生若是不信,城外匈奴人的军队可以证明。”
“什么人?”
姜缙从屋顶跳下来,给徐朗行礼道:“在下姜缙,是公孙小姐的朋友。”
徐朗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公孙琉璃,公孙琉璃点点头并说道:“就是他把我从张成那个王八蛋手中救出来的。”
徐朗思考了一会说道:“你刚才说城外有匈奴人的军队?”
姜缙点点头。“有多少人?都是那个部落的?”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有五万之巨,并且都是骑兵,看旗帜只是白部三族的人。”
“嗯,那就是倾巢而出了,看来白部对这琉璃城是势在必得。刚才你说我们,难道还有别人跟你一起?”
姜缙点点头,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是为了节省时间,二是怕徐朗误会。“还有琉璃城里的有志之士跟我站在一起,大部分都是中原人,不忍心见琉璃城毁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
“我暂且信你们所说,你们今天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是想借助您老的力量夺回城防军,这样还多一份力量守城。”
“你凭什么认为就凭我一个人就能帮你们夺回城防军。”
姜缙感觉这徐老爷子似乎在扯皮脸上有些不悦。“听公孙小姐说您在军队里的威望很高,况且如果不是对您有些忌惮的话那张成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专门拜访您?”
“你这小子很不错,聪明稳重,如果好好雕琢一下肯定是个大才,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还少了些磨炼,有些事你还是看不清。”
徐朗没等姜缙询问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退下来?难道真的是因为老迈?你也看到了,到现在我这老头子的身体还很健壮,一顿吃一斗米十斤肉,披甲上马不在话下。有时候一件事情本身很简单,但这件事情之外的东西却错综复杂,而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
徐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姜缙会意说道:“人心?”
徐朗点点头。“我是跟着小琉璃的爷爷公孙彦老将军出生入死的,有几次差点没命,也立下很多战功,所以在军队中也树立了威望,基本上是说一不二,军队里除了老将军就我说话好使,我那时候还年轻,对此也沾沾自喜,有些趾高气扬的意思,而有些人就看不过去,经常在老将军面前打小报告,但是老将军是信任我的,就把这些事压了下来,所以在老将军统领军队的时候还相安无事。可是老将军总有老的时候,等到把军权交到少将军公孙胜的手中情况就变了,少将军没和我一起打过仗,不了解我的为人,对我也谈不上信任,当有人诋毁我的时候虽然他碍于老将军的面子不予追究,可是心中总会有芥蒂,慢慢的误会越来越深,而我也渐渐变老,失去了斗争的心思和精力,于是就顺水推舟,退了下来,我退下来之后少将军把我的老部下换了个遍,所以说我可能帮不到你们。”
姜缙听到徐朗所说沉默了,心中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他也不怪死去的公孙胜,权利交替本来就伴随着清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是这个道理,既然徐朗帮不上忙他们只能另想办法。公孙琉璃却有些不甘心。“徐爷爷,难道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张成把你年轻时奋斗出的心血献给匈奴人?”
“不瞒你说,我也不想,可是如今我一介老朽确实也没有用处了,不过……”“不过什么?”
公孙琉璃听徐朗这样说知道还有回旋的余地。“在城防军中有一个副将,是我老部下的儿子,虽然我只见他几面对他并不了解,但是由父知子,想必他也应该是个忠义之士,你们不妨找找他,或许还有些希望。”
“真的吗?他在哪里?”
徐朗摇摇头。“他好像住在城南,具体位置我已经忘了,毕竟自从那个老部下死后我们两家没有再联系,照目前的情况看即便你们知道他家的位置估计也找不到他,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肯定在街上巡逻,我这有一个信物,你们找到他把信物交给他,他自然就会明白,到时候他听不听你们的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老头子也就只有这么点能量了。”
徐朗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令牌,那令牌是木质的,因为有些年头了稍显破旧,但是令牌本身可能尸经常拿出来抚摸的缘故表面十分干净上面刻有一个徐字。姜缙结果令牌对徐朗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却又被徐朗叫住。“你们这些年轻人办事毛毛躁躁的,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吗?”
姜缙这才想起确实忘了问那人的名字,他尴尬的说道:“还请老先生明示。”
“杨兴,就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