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冲进她房间,看到她尖叫的样子。那天她被喵宝吵醒,睁眼就看到满床野兔野鸡还有野鹿,整个就是一猎场,十多只,直接把她给吓哭了。当时是夏天,她大多睡觉不爱穿睡衣,只会套个宽松的小吊带。那天郁之听到她的尖叫,直接踹门进来,而她呢,就那样几近赤条条的冲进了他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扑哧……”苏安凉又笑了出来,脸上甜丝丝的。记忆渐渐深刻,她突然想起,记忆里矜贵从容的稳重男人,分明是身体僵硬着的。想来,还是少年模样的郁之,没想到她第一次投怀送抱,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那以后……她的睡衣似乎就成了全包,就算有吊带,也只是鲜少的几件,还被他勒令不准穿,其他的一切室内衣物,全都变成了中规中矩到保守的。苏安凉突然发现,她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布兹茫茫然的看着一会笑的甜蜜,一会又笑得狡黠无比的小女人。莫北川只瞧了一眼,直接开车扬长而去,独自留下一脸蒙逼的少年。苏安凉回神,也不解释,就打发他去睡觉了,搞的他一直到回到客楼那边,都没回神。刚上了楼,还没进房间,就在走廊尽头的天台上看到了一个身影,他愣了下,才确定下来。是易宸。他犹豫着上前,有些疑惑:“易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段时间他一直不在,没想到,说回来就回来了。易宸听到声音,像是在发呆,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看了下身边的少年,他说:“半个多小时前。”
微蹙着的眉头很疲惫,连同嗓音都很沙哑。布兹抓了抓羊毛卷,半趴在护栏上,抬眼看他:“你看样子很累,怎么不去休息?”
“爷让我带回来了些东西,犹豫着是现在送去,还是明天。”
“在哪里?我去给阿凉姐姐送去。”
听是郁之带的,布兹就上心了,依着苏安凉对他的看重,一定是巴不得立刻就看的。易宸垂眸,睫毛微颤了下:“嗯,我去拿。”
不消片刻,易宸就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礼盒,递给他:“爷说,让小姐看过之后给他电话。”
布兹拿过,点点头:“好。”
“那个……”“嗯?”
刚走,布兹就被叫住。易宸摇摇头,笑了笑:“没事。”
布兹不疑有他,拿着东西就走了。易宸站在原地许久,直到看到布兹的身影进了主楼才离开。他摸了摸口袋里常带的怀表,低笑了声,回了房间。风卷了他的孤寂,说不出内心的空洞来源于哪里。今晚的夜清亮,月亮半隐在干净的云里,随着星光点点,凉凉暗色美的动人,却显得愈发寂寞。苏安凉打开主楼门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慢慢消散了,她怔怔的看着一室冰冷,发呆了很久。或许是因为太安静,除了风擦过蔷薇花瓣和枝叶的声音,就只剩下她在疼痛里跳跃着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撕扯着神经,勾缠着对他的想念。苏安凉眼睛有些发酸,她揉了揉头上的黑发,把手上的资料扔到了一侧的沙发上,接着把自己也甩了上去。“郁之……”“叩叩……”主楼的玻璃门被敲响。苏安凉有气无力挣扎着侧眸看去,是布兹,她闷声问:“怎么了?”
布兹扬了扬手中的礼盒:“易宸半个多小时前回来了,带回来了爷的礼物。”
“是吗?”
苏安凉立马精神了,瞬间爬起来,快步小跑了过去。拿着暗色的盒子,苏安凉也一扫疲惫低落,眼底带了笑。布兹想着够晚了,也不再打扰,就说:“易宸说,拿到礼物的话,给爷一个电话。”
苏安凉愣住,点头:“好。”
布兹没在停留,留下句早些休息就回了。苏安凉重新窝回沙发,因为手中的盒子,她感觉没有温度的别院都重新有了动人的味道。属于郁之的味道……犹豫了下,苏安凉指尖挑开了上面的精致的金质丝带,打开盒子,看了看衣服,愣住,好一会才慢悠悠的拎出来衣服。苏安凉默了下。和今天被扯坏的衣服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原本胸口的三枚红宝石纽扣,换成了勾魂摄魄的绯色血钻。嗯,任性的金主哥哥~看着衣服,苏安凉想,她果然高估了郁之的浪漫因子,刚想收起来,就看到了衣服拉扯出了一张卡片。看到上面的文字,苏安凉心头一软。Tu es ma came……似乎,他很喜欢这句。她忍不住摩挲着自己指尖的戒指,嘴角的弧度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漫起一抹甜蜜弧度,她咬着唇,拿出电话。苏安凉犹豫了好一会,才打了过去,刚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电话对面沉默了着,又是翻阅文件的声音。苏安凉猛然躺在沙发上,看着那张小小的镶金卡片,软声问:“我很喜欢。”
“我知道。”
三分带笑的嗓音很清冽好听,带着七分笃定。“但是,你送了一样的。”
电话对面静了下,郁之不满:“那件衣服,你都没穿给我看就坏了。”
苏安凉笑了,眼睛闪了闪:“要我现在穿给你看吗?”
郁之心神一动,雅致的嗓音一本正经:“我想看你不穿。”
“……”苏安凉脸红了。她想,郁之矜贵的惑人皮囊下,从来都是禁欲克制下的那抹暴虐疯狂。他从不掩盖他所求所要,所执念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