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和郁之说几句,她就被他逼着去睡觉了。不过,直到躺在床上,她的脑海里都在重复他最后的那句话:安安,要矜持,不要在梦里试图欺负我,我会知道的……缠缠绵绵的低沉嗓音,携带着笑意和诱惑,直叫她一夜失眠,梦里,全是他刻意提醒不准想到的场面。火辣、暧昧、靡丽,还有深深的欲色。徐风带着蔷薇香进来。苏安凉抱着被子烦躁的起床,踢了踢被子,恨不得那被子就是郁之。洗漱完毕,苏安凉看着镜中毫无精神的自己,咬着牙愤愤想。他一定是故意的!苏安凉有些懊恼的下楼,去了厨房给自己准备简单的早餐。因为特殊情况,刘妈和王叔她就一直让他们负责简单的采买了,至于其他佣人,一直都是避开她在的时间才出来打扫整理。这样习惯了,她倒是觉得不错,懒得伪装,也不想多做麻烦。到了苏安凉的饭点,布兹就循着味来了,直接小跑去了厨房,露着小脑袋看她。“阿凉姐姐,易宸也来了。”
苏安凉这才想到昨天的事,点头:“嗯。”
想了想,多做了一份,也不花时间,不过之后还是让刘妈回来做,不然就让秋如歌老实过来呆着。郁之应该不喜欢她给其他人做……他吃不到的早餐。想到这,苏安凉甜丝丝一笑,可随即又想到了昨晚郁之那带着暗示性引诱的话,又有些懊恼,脸直接红了。布兹是个勤快的,苏安凉一做好,就主动端了出去。简单的清粥和煎饼,像是普通家庭的早餐,不慎精致,很简单,味道却很好,苏安凉每每都会比平时多吃上一些。易宸有些拘谨,见她出来,猛然站起来。苏安凉笑了笑:“一段时间不见,怎么突然见外了?”
“有些不好意思来蹭饭。”
苏安凉疑惑的看着面色紧绷的人,不过却没多问,只点头:“没事,和布兹一样就好了,不用紧张。”
易宸扯了下唇,勾起了淡淡了弧度,大抵只有她以为他是郁之的人。想到这,他心底有些发涩,他似是太辜负了她的信任。坐下后,餐桌很安静,只有布兹时不时的追问,大多是语言类,意语和法语掺着问,特别随意。苏安凉偶尔会卡壳,说的也很生硬,但是大多数还是能磕磕绊绊的接下来,短时间内学成这样,已经算是很棒了。易宸就这样安静的听着,渐渐也就放下了心底的复杂情绪,放松了下来。简单的早餐后,苏安凉进入了每日的学习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面临鎏金斯的考试了,她不能不努力。她刚进入状态,大门那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吓的满园翠鸟惊叫,蒲扇着翅膀逃跑。苏安凉拿着书的手也跟着一抖,赶紧起身,望向了归园的大门方向。布兹也被吓得够呛, 本来玩着游戏在打副本,这下好了,手一抖,直接成了新鲜的尸体。“哪个不要命的!”
愤愤的低咒了一句,布兹快步走到了窗前,也看了过去。敢在归园闹出这种动静,真是显命太长了!苏安凉蹙着眉头,敢这么做的,全江城估计都没几个,怕不是不要命,是有这么个底气。“教给护卫队处理吧。”
“就怕是故意找事……”“苏安凉,出来,我有话传达。”
“……”布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这么一声吼,这巨大的喇叭声,恨不得传个三五公里远。被劣质喇叭处理过的声音,苏安凉一时没听出来是谁,倒是布兹反应过来了。这不甚纯正,夹杂着些贵族西方的嚣张腔调,可不就是柯蒂斯吗。见苏安凉愣愣的发呆,布兹嘟嘟嘴:“柯蒂斯。”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苏安凉也是好久没反应过来,直到布兹提到容瑾,她才晃神。“你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又吼了一句,特别刺耳。苏安凉皱着眉头,默了下,转身下了楼。归园大门到主楼,千米不止,苏安凉悠闲漫步,进半个小时才出现在门前。柯蒂斯有些不耐烦,抱胸靠在大门上,脸上有些不耐的准备继续吆喝。一瞥眼,怔住。苏安凉徐徐而来,一身惯常穿着的长裙,裙摆随风飘摇,而发轻挽,少了些稚嫩,多了些乖顺。她走到大门前,看着被撞还完好的大门,再看看已经变形了的骚包跑车,这才看向他。“不知道柯蒂斯少爷来此何事?”
她多少知道他的身份,虽不清楚,可却保持着最基本的教养和礼节,恰大好处的嗓音,不温不火,不浓不烈。冷眼扫了下周围这一触即发的紧绷状态,柯蒂斯所带的保镖竟然直接对周围拔枪相对,还真是够嚣张。“瑾住院了,想见你。”
柯蒂斯把喇叭随手一扔,视线游离,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苏安凉诧异了下,随后了然,淡漠道:“他住院,和我有什么关系?”
柯蒂斯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又快速错开:“他一直有胃病,如果不是你强行投喂的小龙虾,他也不会犯病!”
本来那几天,他就几乎没吃东西,再加上酗酒,那胃脆弱的和个气球一样!听到容瑾有胃病,苏安凉愣了下,她其实只不过知道他小时候就不爱吃辣才有心让折腾他的。“他可以选择不吃。”
柯蒂斯深吸了口气:“胃穿孔,差点死了,你就不能去看看他?”
“他想折腾自己,是他的事。”
苏安凉面无表情,平淡无波的嗓音叙述着事实,冷而凉薄。柯蒂斯指尖微紧,这才正视她,对上她漂亮干净的眼,他差点又失神,许久压着不知是怒还是怨的嗓音说。“苏安凉,瑾已经改了很多,他没有强逼你什么,他只是想和你多亲近亲近而已,你至于这么狠心吗?”
苏安凉抿唇,看向眼前的愤愤不满的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很委婉的留着余地。“这样对他才是好事。”
柯蒂斯自然知道,可他还是抓狂:“他到现在都不愿治疗,只要两个小时,他就死了!”
他知道容瑾有病,但是没想到,以前那么渴望活下来的人,现在就有些没有求胜欲望。来之前,他稍微清醒,仰着一张脸白到随时会没气息的脸说:“那坏心的丫头一定会来的。”
他真不知道,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