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可得想到我才行，毕竟我是你头一个合伙人，咱们情分摆在这里，我总不能比银楼的冯娘子差吧。”

刚才从她这里挖桑婉儿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情面，现在倒是开始讲感情了？沈惊语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布行老板娘自知理亏，心虚一笑：“沈娘子放心，护发素这件事上我多给你一成利，你看行不行。”

沈惊语摇摇头。布行老板娘愣了下：“那……”沈惊语伸出两个指头：“一成利太薄，怎么说也得两成。”

“沈娘子要两成的利？”

老板娘听得皱了皱眉，“沈娘子，你这要求未免有些过火了，我先前便已经说好了给你五成利益，再多两成就是三七分账了，可我出了店面和人手，这……不太公平吧。”

沈惊语笑道：“我知道老板娘的意思，但护发素这东西原本就不同于绣品，护发素的货是我出的不是？包装是我联络的不是？货是我联系的，卖货的人手和地皮是你的，如此一算，你拿了三成利益也不错啊，更何况……”沈惊语说到这里便顿了顿，默不作声看着老板娘。老板娘也不是蠢人，略一猜测便知道了沈惊语的潜台词。她是想说，自己拿着这样的货源，去找别的经销商也不过是说几句的事情。老板娘想了想，觉得道理也是这么回事，便抬手轻轻拍了自己脑壳一下，捂嘴笑道：“瞧瞧我这脑子，真是不如沈娘子好使！难怪沈娘子能拿出那么多新鲜玩意儿，我却只能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一座布行生存，既然沈娘子已经想明白了，那我就不操这个闲心了。”

沈惊语点点头：“我从来不让合伙人吃亏，这回肯定也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那就托沈娘子的福了！”

老板娘笑道，“只是不知道，沈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卖护发素？”

沈惊语推算一下冯美娘说的话，略一沉吟：“大概就在半个月之后吧。”

老板娘不明白：“为何是半个月之后？”

沈惊语简单解释：“半个月之后，另有一群买得起咱们护发素的人会来到这里，咱们的货只能卖给他们，也是卖给他们最合适。”

老板娘知道沈惊语说得对，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痒难搔：“沈娘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咱们白白把这样的好货放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不如咱们先卖两瓶出去，也当是提前为护发素打下口碑，你看如何？”

老板娘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而且一传十十传百，靠口碑取胜也是这个年代多数货物行销的路数。只是这一次，沈惊语并不同意。沈惊语沉吟片刻，反问老板娘：“你布行里最矜贵的面料是什么？”

老板娘立刻回答：“是一匹二龙抢珠的蜀锦，听说花样新鲜得很，整个县城也找不出另外一匹来。”

“是么？那还真是个新鲜物件！”

沈惊语笑道，“如果你有十匹一样的蜀锦，你会怎么做？”

“这……”老板娘略一沉吟。沈惊语淡淡道：“你可能有很多想法，但是在我看来，最好的做法就是将其中一匹面料送出去，送给一个身份未必尊贵，却最能引起咱们九里坡风潮，堪称弄潮儿的女人。”

老板娘一想就明白了：“沈娘子你说的是彩蝶姑娘？”

沈惊语还是头回听说这个名字：“彩蝶是谁？”

老板娘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沈娘子你还没听说过彩蝶姑娘的名字吧？她呀，是咱镇上的花魁娘子！每年都要从我这里拿走不少布料呢。”

沈惊语点点头。如果对方真是花魁，她穿上的衣料，还真能引起不少女子的追捧。根据原身的记忆，富贵人家的女子并不忌讳学娼门中人穿衣打扮，只要在言行举止上不学娼门的浪荡，不给家里丢人就行。所谓贫学富、富学娼，就是这么来的。“那就把这块布料给彩蝶，彩蝶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来她足够有名，二来她足够美貌！她的身段和容貌会将这块蜀锦变得更加美丽，而一旦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块蜀锦的美名，我们就要提高这些蜀锦的价格，毕竟想买蜀锦的人多，但蜀锦不多。”

老板娘渐渐了然，甚至还举一反三：“我明白了，这就是有价无市，是不是？现在咱们护发素也没有多少，既然如此，就更该吊吊客人的胃口了。”

沈惊语点点头，笑道：“就是这个理儿。”

“让彩蝶姑娘来穿，让所哟如都见到彩蝶姑娘的美貌……的确如此！先前沈娘子你让银楼冯娘子拿护发素洗头见客，也是这个理儿吧？”

老板娘眼睛闪亮亮的，“沈娘子，难为你怎么想来。”

沈惊语笑而不语。古代人或许难以理解这其中的门道，但沈惊语来自现代，见过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市场营销手段，早已不下上百种。选几个有代表性的人物来带货，这个思路和现代的带货博主类似，却比带货博主更直观，更有冲击力。在这个年代，哪个富家女能抵御得住让自己变得更美的诱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