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送路笙回单身公寓。路笙蔫蔫的，回家后就窝在沙发上，裹着他的外套，一句话都不和他说。顾城去厨房，发现冰箱空空如也，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在十分钟内采购食材，以及男性所需要的基本生活用品。做好简单的饭菜，顾城坐在路笙旁边，扶着她坐起来，把筷子塞到她手里，“饿吗？”

路笙呆呆的，没动。顾城取走她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块西蓝花，托着小碗，喂到路笙嘴边。路笙眼珠转动，看着他。顾城本质上是个冷漠的人，对很多事情无动于衷，此时想让她开心些，却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扯出一丝笑，“尝尝……我的手艺……”语气中，有些讨好。路笙眨眨眼，张嘴，咬住西蓝花。咸味混合着西蓝花的清爽，味道很好。顾城眼神柔软，又夹了一块西蓝花。晚饭，路笙吃得很慢，味同爵蜡。顾城却很开心。饭后，顾城收拾碗筷，和自己的生活用品。果如他之前所料，单身公寓太小，两个人住有些挤。忙完后，已经十一点多。他以为路笙已经洗漱干净休息了，没想到路笙坐在梳妆台前打电话。身体歪在椅子上，脚尖有节奏地点地，眉眼中平和安宁。走近，听到路笙说“我没事……放心……不需要过来，你照顾好自己……没关系……我很想你……”电话那头，是谁？顾城嘴里泛起苦涩。他告诫自己，不是已经决定了，不管路笙爱不爱他，他都要守在她身边？那就不要犹豫！但真正听到她温柔地对另一个人讲电话，他还是会难受。路笙放下手机，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转头看到顾城，以及房间中顾城的物品，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由这个人入侵自己的生活。今天在警局，多亏了他……路笙说：“谢谢。”

顾城抿嘴，摇头，示意不用谢。面前这个男人，年龄不大，身形挺拔精瘦，眼神锐利。举手投足，挥斥方遒。但此时，此处，路笙觉得他身上笼罩着悲伤。鬼使神差地，路笙解释：“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我的好朋友，叫方雪梅。”

方雪梅，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顾城眼睛一亮，又变得黯然。“方雪梅，和方愚有关系吗？”

路笙一愣，很快回答，“方雪梅，是方愚的妹妹。”

顾城眯了眯眼，转身摔门而去。路笙懒散地靠在梳妆台上，慢慢合上眼睛。顾城今天为她做的事，真的超出她所想。这些年，对她好的人很少，她都一一记在心上，时刻想着报答。比如雪梅，比如方愚。顾城对她好，让她很累。她总忍不住猜测他的动机。若是他对她有半分真心，当初为什么一个解释都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和宋清雅订婚？为什么做伪证送她去监狱？再见面，为什么用一份包养合同羞辱她？莫非，这是他们圈子里最新的玩弄女人的手段？路笙听说过，有些男人觉得用钱砸开女人双腿的手段太low，显示不出自己的魅力，就用柔情攻势，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再把她抛弃……只是她早就把心丢了，顾城真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